点力气,断断续续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无所谓……但是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准说这种话——你听到了吗!」
江韶景努力维持清醒,但却是徒劳无功,他身上那件牛仔裤颜色偏深,就算染湿了也看不出来,血液的腥味愈发明显,他浑身发软地靠在椅背上,眼前的一切逐渐被黑暗吞没。
第十六章
江韶景清醒过来时,瞧见了焦令辰坐在他床边,这里似乎是医院的病房,制式化的装潢令他肯定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他忽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识前说的那些话,不免有点发窘。其实他当时是真的以为自己命不久长,流了那么多血不说,再加上意识渐渐模糊,所以不由得说了些他清醒时绝不可能说的傻话。
「你醒了。」焦令辰望着他,竟是如释重负。
「这是医院?」他问。
焦令辰点了点头,「没事了,放心吧。」
有对方这句话,江韶景便打消了追问的念头,其实他现在身上还是有些难受,大概是麻醉退了的关系,伤口的疼痛渐渐变得清晰,整个人也几乎是动弹不得。
现在想想,他仍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会那样不顾一切地与绑匪搏斗,但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输,要是他被绑匪制服,才是真的陷焦令辰于险境之中,所以就算赌上一切都不能输。
即使焦令辰不说,他也知道彼此都是心有余悸,当时能够顺利逃脱,显然是绑匪一时疏忽大意,再加上两人足够幸运,如果再重来一次,他还真不能肯定自己会不会再选择同样的作法。
「你的伤……」江韶景问到一半,就被对方接过话头。
「没事,都是轻伤。」焦令辰言简意赅地道。
两人安静下来,都不再说话。
半晌,焦令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道:「幸好你没事。」
从对方简洁的叙述中,江韶景得知自己被送到医院时,情况有些危险,毕竟失血不少,不过在尽快输血缝合伤口之后就没事了。
况且也是他足够幸运,绑匪那几刀划在他腰侧与大腿,竟没有伤到动脉与神经,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而焦令辰身上的伤势与他相比,可以说是完全不算什么,多数伤口都只是擦伤,连缝合都不用。
江韶景躺在床上,因为腿上伤势的缘故,动弹不得之外,又有些难受。
过了两天,他渐渐能够下床,只是伤口还是很痛,行走时也需要旁人搀扶,焦令辰完全接过了照顾他的责任,就连他想上厕所时,也责无旁贷地扶他去厕所,甚至泰然自若地替他拉下拉链,扶着那里……
江韶景一方面觉得有点尴尬,一方面又有些释然,焦令辰肯这样做,明显是为了他,也不希望他见外,既然如此,他接受对方的好意又有何不可。
这两天内,因为他的情况还不太好,来过的人除了焦令辰之外,就只有沉知衡与他的经纪人。
听经纪人说,他与焦令辰被绑架的事,大概是在入院治疗时走漏了消息,现在各家媒体都在报导这件事,只是谁都没拍到确切的照片,然而江韶景目前还不适合转院,只能暂且留在这里。
江韶景与他们商量了一下,接受了焦令辰提出的建议,由两人的经纪人开联合记者会出面说明情况,只要将两人目前没事的消息传出去就行了,以防谣言愈传愈荒唐,但其他访问依旧概不接受。
因为这场绑架,两名主要演员都在医院里养伤,《父子》的拍摄只能暂且喊停,等到两人伤势痊愈后再重新开拍。耽搁的这段时间,肯定是让剧组损失惨重,不过这之后的事宜全数由经纪人与沈知衡打理,因此江韶景并没有多问。
「那几个绑匪呢?」
「连同卫陵,都被公安带走了。」
江韶景对这个结果倒不意外,靠在床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焦令辰问道。
「不知道要住院到什么时候。」其实江韶景不太喜欢医院的氛围,而且似乎总有媒体想混进他住的病房,医院方面也不得不加强安保措施,只是如今他正在养伤,又不能说走就走。
「过几天再说。」焦令辰不置可否地道。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几下,江韶景开口道:「请进。」
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年约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手上还抱着一束花。江韶景想了片刻,才想起这个人是谁,不禁微微一怔;虽说他对政治人物没有太多了解,也多少知道眼前这人是去年连任的市议员,更巧合的是,对方也姓焦… …
他有点困惑地看了焦令辰一眼,但对方却寡言如常,一句话也没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迷茫。
江韶景只得硬着头皮对那人道:「你好,焦先生……」
「不用客气。」焦先生将花放了下来,露出得体的微笑,「令辰受你照顾,我们全家都十分感激。家父家母本来也想过来探望的,只是周围有不少媒体记者,实在不方便,请见谅。」
「不会。」江韶景受宠若惊,连忙开口道。
他一转念,又想起这位焦先生的身家背景,父亲乃是政坛大老,母亲则出身书香门第,在艺文界素有名气,一时之间,倒是愣住了。他从前对焦令辰的家境有过一些猜测,只以为大概与周懿行的背景相去不远,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家庭。
从年纪上推测,这位焦先生大约是焦令辰的兄长,只是年纪上相差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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