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的宝贝儿子还夸不得了?”老妈乐了两声,然后捏着被角犹豫了一会儿,“妈想,嗯……想……”
“想给我找个后爸?”费斌说。
“你什么儿子啊,真不禁夸,”老妈扔开被角,在费斌背上一通拍,胸腔里那股犹豫瞬间让他折腾没了,“小宇不是快考大学了妈想出笔钱供他的学费生活费!”
“出呗,”费斌站原地没动让她打了两下,笑嘻嘻道,“知道我家有个小富婆,要不够我帮着还能出几个子儿。”
他往床边一坐架起腿,手指下意识地就在兜里摸烟,摸到一半停了动作,想起来这是在家,不能抽。
“不过我觉得他不会要,毕竟他钱够用,”费斌从另一个口袋掏出根草莓味的棒棒糖,“你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跟他说。”
“学费只是个心意,我就想体会把供儿子上大学的感觉,”老妈挨着他坐下,幽幽地看着他,“谁让你不争气呢……”
“哎……”费斌叼着糖含糊不清地说,“您亲儿子现在过得挺好。”
“我知道,你是个挺有分寸的孩子,所以你退学妈也放心,”老妈说着,一边用胳膊推了推他,“最近你小店经营不错吧,我这个月收到好几笔钱了。”
“是挺不错的。”费斌笑了笑。
“那你记得有机会和他提一提,就说咱家负担得起,”老妈向客厅看了一眼,有些喟叹,“九年邻居了呢,我是真把他当自家孩子看……”
邻居。
这个很久没听到的词乍一进耳朵里让他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邻居?
费斌琢磨了半天才意识到是哪儿不对劲,这词透着一种生疏的感觉,像他和楼上整天一见面就干瞪眼的老奶奶也算邻居,但跟厉宇丞的感觉一丁点儿指甲盖都靠不上边。
想跟他更加亲近,想这样和那样的那种feel。
没错,这样,和那样。
毕竟是个英俊血气的青年呢。
费斌打了个指响,结果没打完就被老妈拍了下脑袋:“你抽风呢?”
“就不能让我好好耍个帅,”费斌很无语地弄了弄头发,“那我继续喝汤去了啊。”
“去吧,”老妈仰头倒床上,又立马弹起来,“对了,过几天……”
费斌挥了挥手:“记着呢,我会陪他去的。”
他家的客厅与饭厅连在一块儿,一般晚上只留餐桌上一盏省电的白灯,费斌走出房间时,发现灯光像被调亮了一些,厉宇丞端着碗静默地坐着。他喝汤的动作很节制,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着,视线始终停留在一个点,半天也没见动一下。
不如说,是在发呆。
在这样寂静的饭厅里,一个人,喝汤,发呆。
就像处在一个自我的空间一样。
费斌过去很自然地把他手里的碗拿走。碗轻得很,已经摸不到多少温度,他就着碗口把最后那点汤哧溜喝了,完事之后还砸吧了会儿嘴:“凉的也好喝。”
他低头看着厉宇丞,挺痞地弯了弯唇角。厉宇丞是个容易安静的人,独处待着的时候像融进空气里了似的,从费斌五岁那年搬到九甲街认识他直到现在,这人一直游离在人群之外,浑身散发着“一不留神就会走丢”的气场。
厉宇丞同学的世界有一个玻璃罩,上边标签写道:只容一人。
但费斌不仅嘴贱,还自恋,自个儿掀起衣服摸一把都能陶醉半天的那种。
看看,还有腹肌,线条多好看。
这身材,塞一塞挤一挤,总能挤进那个玻璃罩里。
就是这么自信。
酷炫狂霸拽。
第2章 二
厉宇丞常年一个人住,屋里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极极极简。客厅和卧室只有基础的生活用品,加上厉宇丞升上高三之后,全在学校食堂解决吃饭问题,每天门只需要一开,一关,攒一晚上的人气儿跑得一丝不剩。
也就费斌摆在阳台的那盆石竹还能尽情摇摆。
厉宇丞开门的时候,费斌趁机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一边嚷嚷:“来来来,看看我宝贝女儿长得怎么样了。”
“……”
论拿盆石竹当女儿是个什么心态。
阳台上只有那一个盆栽,能随时拿手上左看右看的那种大小。厉宇丞将包随手一扔在沙发上,转身去厨房捧水拍了拍脸,回来就看见他包被放到了地上。
他的沙发平时就发挥一个偶尔坐坐的功能,但是这么些年硬是被费斌当豪华床垫躺,两边扶手都有点儿向下扁的趋势,厉宇丞握着水杯很糟心地看着,感觉随时可能会塌。
虽然这人两手搭脑后,膝盖以下的半条腿搭在外边随意摆着的样子挺好看的。
“……能不能好好坐,”厉宇丞叹了口气,“你这么躺也躺不下。”
“快看,花。”费斌把盆栽举高高给他看,语气透点儿兴奋,“有几个花苞了,你说还要几天才开花啊?”
厉宇丞拿出手机搜了一下:“应该要个两三天吧,三天?”
他俩对养植物没什么研究,思想仅仅停留在每天得浇水那一步,就这宏伟的一步还得隔天差五才能想起来……厉宇丞拧起眉头,担心地沾了点水在石竹上洒了洒。
挺坚强的一盆小发发。
“女儿啊,你好好长大,要学乖,”费斌捏着小叶子,絮絮叨叨地说,“不能早恋,不能找男朋友,你还小……”
“花骨朵儿都有了,”厉宇丞忍不住插嘴,“已经是个美妇人了。”
费斌一怔,用不可思议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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