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了那马贼头子的话,沈仪面无表情,声音一片冰寒:“你若是敢伤他,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那马贼头子闻言丝毫不以为惧,用那明晃晃的刀对着裴钰的脖颈比划了几下:“这位小将军可要好好考虑一下,我一条贱命不值几个钱,若是在犹豫一下,这么貌美的小公子若是断了气,该多可惜,啧啧啧。”
沈仪盯着他,然后挥手示意士兵撤离是,然后同自己的亲信做了一个手势,然后道:“按你的要求做了,把他放开。”
眼见自己剩余的弟兄们都四散奔逃离开了。
那马贼头子得寸进尺:“给我一匹马。”
一旁的路远山急道:“不可,公子还在他手上。”
马贼头子将刀往下压了压,裴钰只觉颈上一凉,便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刀刃滑落。
“若是不给,我便拉着这小公子一起死,黄泉路上,有此等美人作伴,也算一桩美事!”马贼头子粗声大笑。
谁特么要跟你黄泉作伴!裴钰欲哭无泪,他这次真的后悔了,万分后悔没有听路远山的话,急吼吼的冲了出来,乐极生悲形容的就是他的处境吧。
沈仪静静的看着马贼头子:“给你马。”
接触到沈仪的视线,马贼头子只觉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浑身的血液像是倒流了一般,那目光就那么平淡的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想到这,马贼头子忍不住嗤笑一声,心道:老子纵横江湖的时候,你小子怕是毛都没长齐,竟敢这样看老子!
他一手挟制着裴钰,一手牵过马,然后以裴钰当做靶子遮住自己,然后上了马,又快速的将裴钰扯了上来,整个动作快的没有破绽,周围的弓箭手都不敢放箭,怕伤到裴钰。
上马的一瞬间,裴钰彻底懵了,怎么了?大舅子不要自己的妹婿了吗?他这是被抢回去当压寨夫人了吗?以后该怎么办啊……
他的心境一瞬间悲怆起来。
而与之不同的的则是马贼头子,他一脸得色,一夹马肚,一抽马鞭,便策马奔驰起来,速度渐渐加快,迎面的风沙扑在脸上,他克制不住炫耀的神色,回头去看待在原地的士兵:“哈哈哈哈,你们这群饭桶……”这都抓不住老子。
这时只听一阵破空之声,他的额头似乎被被什么飞来的东西击中了,血流进了他的眼睛里,他伸手去擦,却发现另一只手无法抓住缰绳,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摔下马去。
裴钰只见有一支箭在那马贼头子回身后的几秒后,瞬间穿透了对方的脑门,整个过程快如闪电,让人反应不及,等裴钰晃过神的时候,那挟持着自己的人已经摔下马去,被马蹄踩的整个人都变了形,裴钰连忙拉住了马的缰绳。
他回头看时,恰巧看家沈仪神情淡淡的将手中的弓放下,对上裴钰的视线时,竟不是裴钰想像的生气的模样,而是直直盯着他的脖子,似乎是在担心他的伤势。
裴钰心中一酸,收回了视线。
他再去看摔倒在地,又被马踩踏的面目全非的马贼时,却发现那支羽箭,正c-h-a在那马贼的眉心,几乎毫厘不差,几百米远的距离竟能准,何等惊人的掌控力。
裴钰驱马灰溜溜的赶回了商队所在的位置,甚至根本不敢面对路远山关切的目光:说要干出点让沈姑娘刮目相看的大事来是他,因为生病而停歇在城镇上,导致商队被马贼盯上的也是他。
而且还有好多伙计因为这件事受了伤,路远山似乎也伤到了小臂……裴钰甚至想找个地缝溜进去,或者干脆昏死过去算了。
或许这样他就不用那么内疚了。
庆幸的是,沈仪此时忙着处理善后,并未抽出时间来看他,要不裴钰都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的鲁莽。
倒是路远山派了个伙计给裴钰清理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上了药,小心的包扎了一下,好在只是皮外伤,并不要紧,留心注意一下别碰到水,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之前来的时候,裴钰如同放飞的小鸟一般,欢快的策马奔驰在商队前面,而如今他无颜面对大伙,只是一个人低着头,驱马默默的跟着商队骑行。
期间,在队伍前面的沈仪回头看了他许多次,他都没有注意到。
因为方才的战局耽搁了,因此直到半夜才到达目的地。
到了西北大营后,大家都明显松了一口气。
一路奔波劳苦,终于能歇息一下了,士兵们接手了商队的粮食,运往了粮仓。随后,在沈仪的安排下,负伤的伙计都去了军医的帐中检查伤势,剩下没有负伤的人,也安排了住处。
其他的伙计是七八人一个帐篷,不知是不是沈仪的授意,裴钰是单独的小帐篷,里面木床桌椅铜盆……虽然粗糙了些,但是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裴钰一个人在帐中呆立了一会,然后默默的去洗漱,更衣,倒在了床上,床上的铺盖似乎都是新的,裴钰将脸埋在其中,只觉那素色的被子一片柔软,还有淡淡的皂荚清香。
只是眼眶中的液体,此时再也克制不住,汹涌而出。
其实他知道,这次的马贼的袭击,商队人员伤亡惨重,死伤过半。整理残局的时候,他就站在一旁,却不敢看那些触目惊心的尸体,那些人之前还在谈笑风生,都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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