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舅舅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你那里出了点事,让我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符钦若皱起眉头,话忍在喉咙里没说,转了圈说,“没什么要紧的,我请云笙哥过来了。刘中明那边也不想声张,过不了几天就会没事的。”
“哦……”母亲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并不信任,静了几秒以后好声好气地说,“钱你有的是,需要用的尽管用。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看着办就好。”
“我知道。”符钦若抬手要挠发痒的额头时,被烟蒂烫伤了手背,他手一颤,看着手背上的红印,思路忽然中断了。
母亲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半晌才打着商量说,“其实不过就是两三天的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得特别厉害。本来施诗磊这个人……”说到这个名字,做母亲的顿了顿,“施施他很早就独立了,没人管,走点弯路情有可原,这个道理你爷爷那边也是理解的,对家里的影响,难听是难听了些,不过咱们能忍,也不怕别人说。你喜欢就行。不过……”
过了一阵风,让烟头扑哧扑哧发红。
她继续说,“就是离得太近了。上回你爸爸没有问,不晓得你知不知道,施施他跟过你姚叔叔一段时间的。那时你们应该已经认识了?”
符钦若双肩一僵,过了几秒钟才承认,“我知道这件事。”
“你知道?”母亲的声音听起来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意味不明地笑意转瞬即逝,又是遗憾又是荒诞又是疼惜,“你就这么喜欢那孩子啊?”
“我不知道。”符钦若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上了,呼吸都很难受。他把眼睛睁得很大,好让润出的眼泪被太阳蒸干。
母亲疑惑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说,“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喜欢他。”
她呼吸一凝,轻声试探道,“那么你只要跟他在一起,就一定不会结婚的了?”
“母亲?”符钦若不明白她为什么提到了这件事,不由得一愣。
“钦若。”母亲语重心长地说,“全家人都这么疼你,就是你的哥哥弟弟们,都有些碎语了。你说你家业不想接,陪着爷爷奶奶过过清闲的日子,也是遣心风雅,我们没意见。施施是投了他们的好,我们没说的。把他带进家里来,今后吃吃喝喝都不用想,皆大欢喜。可是现在……唉,刘郢是他养父啊,施施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让这个‘过去’过去!咱们家,真的没出过这样的丑事。压是压下来了,可已经知道的人,可都记着呢!”
或许是因为血糖低,符钦若听完一席话,头有些发晕。他吃力地思考着,探问道,“父亲他有没有说什么?”
做母亲的叹了一声,也是百般无奈,道,“他比我还疼你,能说些什么?你上回说让施施跟你落在一户的事情,是他亲自打电话打点的。可现在这样……唉,好在爷爷奶奶都还不知道。你爸爸的意思,是不是你跟施施都到我们这边来?别留在国内了,让圈子里消停消停。出了国,你们还能结婚,这不是再好不过吗?就是爷爷奶奶那儿,不知道怎么交代,也教人不放心……”
符钦若想着母亲说的话,总觉得这些都是非常遥远的事情,远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走不到那里。他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是让母亲忧心忡忡,忍不住发问,“你觉得呢?”
“其实……”符钦若犹豫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就是为了户籍的事情才去找刘郢的。”
这是母亲始料未及的,“什么?”
符钦若想不出办法,只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向长辈说明了。得知施诗磊现在根本不能自己做主,女人也变得沉默不语。
他不堪忍受这份沉默带来的压力,用请求的语气说,“母亲,先让我缓两天好吗?至少,先让这件事情告一个段落。否则,后来的事情我也没办法想。”
仿佛就还是在等儿子拿主意,母亲连连应了几声好,松了一口气似的,说,“我待会儿给云笙打个电话,让他多上点心,尽快把事情摆平了。唉,你都过了二十几年清净日子了,突然变得这么乱,也真是苦了你。”
“没有的事。”符钦若听母亲心疼自己,头更晕了。
母亲又说了几句注意身体的话,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符钦若低头一看,看到还剩下两口烟,他把烟抽完,心突然空得一塌糊涂。
回到医院住院部,符钦若正遇到一位护士在四处寻找自己。他记得之前请她特意关照一下施诗磊,连忙问,“怎么了吗?”
护士着急道,“三床的病人要出院,已经去办出院手续了。你去看看?”
施诗磊现在连路都走不稳,符钦若闻言大惊,急忙跟着护士去找他。
他真的在办出院手续,符钦若跑过去一把拉住他,他一个趔趄差点摔跤,脸也因为疼痛瞬间惨白。
“怎么了?”符钦若还是不由自主地轻声关切。
施诗磊听到这个声音,喉咙发紧,可还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我问过医生,已经可以出院了。现在刘郢也住院了,小斌术后观察和恢复肯定没人管,我去看看。”
符钦若忧虑道,“你自己都没好,去了也是让他担心。我会去照看的,福利院也不是没人,你安心养着吧。”
“照看谁不会?”施诗磊叹气道,“我说的去看看,是交治疗费用。”
他接口道,“你也没钱啊,我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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