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的灾难留下的废墟伫立在街道尽头,疯长的树篱刻画着时光,埋藏在齐腰深的荒草间的瓦砾像是承载着无人探索的记忆的宝藏。常青藤和积雪覆盖了仍然伫立的部分,顶层房间右侧被炸毁的地方,像是一张黑洞洞的嘴,吞噬着雪花。
“那是我住过的地方。”哈利抬起手,指着被炸毁的地方说,“是婴儿房。”
他感觉到复方汤剂的效果正在减退,身上的衣服一下子变得不合身了。他身眑u 赫敏和罗恩也慢慢变回了原本的样子。赫敏譺俗Ч利的衣袖,想要提醒他。可是哈利轻轻挣开了她的手,襵艘⊥贰?/p>
“这是我出生、和存在过的地方。”他轻声说,“这是家,是没必要顶着别人的脸的地方。”
罗恩按住了赫敏在串珠小包里摸索的手,鼓励道:“要进去看看么?”
“好啊。”哈利笑了笑,在赫敏不赞同的目光中伸出手,抓住了积雪的、锈得厉害的铁门。他轻轻握住那一点栏杆,像是握住一个素未蒙面的友人。房子也亲切地给了他回应,记载着房子历史、并且满载着对“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祝福的木牌,像是花朵一样绽放出来。
哈利伸手,敲了敲木牌。
“这很快就不是秘密了。”他曲起的指节点在“唯一一位中了杀戮咒而幸存的巫师”这句话上,“也许丽塔·斯基特还会写一本哈利·波特的生平与谎言什么的,在里面说明哈利·波特能够死里逃生不是依仗他本身多么强大,而是来自他母亲对他的保护。”
“这不是你的谎言。”罗恩说,“邓布利多见到你以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十几年来这都是谜。没人知道真相的时候大家只能肆意猜测,以至于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更何况真相不是那么好说出来的。”赫敏叹了口气,“邓布利多要保护你,就不能说力量不来自于你。而且——”“而且有些事情不是‘告诉我’就可以的。”哈利露出一个微笑,把手收了回来。
“他们不应该写在牌子上。”赫敏看着木牌,不满地说。
“很好啊。”哈利开朗地说,“我挺高兴——”“嘘。”罗恩突然用力扯了哈利一下,示意他往旁边看。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映出她黑色、臃肿的轮廓。
“她一直盯着这里。”赫敏侧过身,脸朝着哈利的方向,“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麻瓜,她在看着你家。”
“现在还对你招手了。”罗恩把魔杖握在手里,靠得离赫敏更近了一些。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别表现出太惊讶的样子。”
哈利带头向那个奇怪的女人走过去,他站在她几步远的地方,问道:“你是巴希达·巴沙特么?”
那个女人颤巍巍地点点头,又招了招手,转过身,步履蹒跚地沿着来路往回走。他们跟着她走入房前的小径,穿过荒芜的花园,等待她把门打开。
“好奇怪的味道。”罗恩用只有他们三个听得见的声音说。哈利把手指按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
门开了,巴希达退到一旁让他们进去。哈利第一个进了屋子,房间内各种奇怪的味道混在一起冲进他的鼻腔,让他有想要咳嗽了。
“这好像一个凶杀现场。”赫敏悄声说,“巴希达不吃东西么?我闻到了……变质食物一样的味道。”
“嘘——”哈利攥着胸前的挂坠盒,把那个活跃起来的小东西藏在衣服下,“一会儿不管怎么样,别太惊讶,好么?”
赫敏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又捂住口鼻,点了点头。罗恩没有说话,只是魔杖紧紧握在手里,一刻也不松懈。
巴希达在他们身后关上了门,解开了霉蛀的黑头巾,露出白发稀疏、头皮清晰可见的脑袋。她佝偻着,慢慢走到哈利面前,深陷在透明皮肤褶皱中的、满是厚厚的白内障的眼睛注视着他。
哈利看着那张脸上断断续续的血管和老人發u 奇怪自己以前怎么没从这层叠的伪装下看出爬行动物狩猎的眼神r残硎悄擎凳斓娜死嘧颂蒙骗了他,说真的,一条蛇怎么会如此擅长用两条腿走路?伏地魔还特意训练过它不成?就酮了他根本不知道的这一天?/p>
“过来!”巴希达蹒跚地走到楼梯上,扭头对站立不动的哈利喊了一声。赫敏一下子收紧了放在哈利胳膊上的手,哈利安慰地拍了拍她,示意罗恩和她留在楼下。
“没事儿。”他说着走近楼梯,跟着巴希达进入起居室,挥动魔杖点燃了屋里的蜡烛。灰尘浮动在光线里,尸体腐烂的气味钻过霉s-hi的空气彰显自己的存在。巴希达似乎有些茫然所有的蜡烛都亮了起来,哈利又挥了挥魔杖,点燃了壁炉。
“我一直想见见您。”哈利柔声说,“我母亲曾写过一封信,提到您非常照顾他们,也非常宠爱我。我因此一直想见见您,我们家曾有一只猫,那一天后应该是跑掉了,不知道您有没有再见过她?”
巴希达似乎没预料到这场谈话是由此开始,无措地摇了摇脑袋,看着哈利。
哈利把玩着魔杖,笑了笑。“我想你也是不清楚的。”他语气中尊敬的意味已经不见了,巴希达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越过他,关上了起居室的门。
“哈利?”沉闷的声响惊动了在楼下等待的赫敏和罗恩,后者扬起嗓子问了一句。地面上厚厚的灰尘因为门被关上了而激荡,巴希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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