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么你就是在这件事上有天赋。”
多了个帮手,晚饭就来得比平时早。克莱斯特很满意自己的劳作,但另他更惊讶的是伴侣的手艺。冷盘可口,烩菜的配色和甜度都恰到好处。与其说合胃口不如说合心意——艾德里安深知他的口味。
“下次能再多做些甘蓝吗?”克莱斯特傻乎乎地问。
“厨房里还有一棵,我去看看。”
“下次,下次,”克莱斯特赶紧拦住艾德里安,“不过,这些菜太好了。”
“你喜欢?每周五为你做一次。”
“不不不,太麻烦了。”
艾德里安笑了笑,把果汁饮料打开。
“根据日程,十一月初我们会有个空挡期,大概在十一月三日到七日,”艾德里安起身把果汁倒进克莱斯特的杯子,“我想把婚期提前,你觉得怎么样?”
“你要干什么?”
“夜长梦多,”艾德里安注视着伴侣,眼角叠起得意的纹路。
“什么?”
“好好想想,我的小动物。在适用不同法律的地区,你还怎么履行伴侣义务?”
“别闹了,”克莱斯特拿起餐巾,“我们不过是玩玩。”
艾德里安放下餐具,双手交叠在桌上,这是办公事的姿势。他很少在家里展露威仪,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你认为我是会用婚姻和家庭开玩笑的人?”
“你是会逢场作戏的人。”
“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人?”
“不是什么。”
“你认识我二十六年,别给我没意义的回答。”
“……我最想忘记的人之一。”
艾德里安赶在克莱斯特起身离开之前,把他按回椅子里。
“为什么?”
“如果说我有什么事要带到坟墓里,恐怕就是它了。这个问题的本质,是我对世界的不信任,”克莱斯特收起漫不经心的表情,“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婚姻、家庭都是可亵渎的东西,你喜欢是你的事,我不会投身其中。”
“这不是你的错,”艾德里安感到手中传来的颤抖。
“诺伊拉特是个混蛋,做了无数可怕的事,可他的眼光不会错,”克莱斯特平静地摔开艾德里安,罕见的痛苦在他脸上扭曲地浮现。
“他一直认为你是个良才,他告诉过我很多次……事实证明你是……他要我成为和你一样的人,一切都要和你一样,否则他绝不会像父亲对待儿子那样对我,而是像对待一条野狗……所以他让我去读指挥学院……从来没人教过我该怎么成为另一个人,可谁愿意生而无能?我不能让他为我骄傲,不能让他爱我,所以我选择离开……我恨你们,你们所有人,既然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不喜欢我,还怎么能指望外人?你所谓的婚姻和爱,不过是奚落和嘲笑。现在你满意了?”
“失去你是他的损失,诺伊拉特不适合做父亲。如果他需要一个优秀的儿子,他该想如何亲自培养,而不是把成年人的观念粗暴地扔出来,再把孩子丢进军队不管,”艾德里安扶住他的伴侣,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克莱斯特挣扎着推开艾德里安,说完这些之后,他实在没脸再呆在这幢房子里了。艾德里安只得用暴力把他制住,拖到卧室铐起来,让他离开这里后会发生什么,想想都很糟糕。艾德里安坐在床边,大脑过滤着克莱斯特的抱怨,事情按他的预想进行着,甚至还快了几步。克莱斯特意识到吵嚷只能让他更丢脸,就停止了咒骂了,尴尬的坦白让他轻松了不少。
“还好?”艾德里安问。
克莱斯特叹了口气,点点头。
艾德里安解开手铐,喂克莱斯特喝了杯水,紧接着牵过他的手,毫无征兆地把婚戒取下来。
“如果婚约让你不适,那就忘记它吧。”
然后他取下自己的戒指,松开克莱斯特的手,轻柔地把他推回床上,转身离开。
克莱斯特连滚带爬地追出卧室,他实在料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艾德里安刚把他从崩溃边缘拽回来,转而又把他送进更为可怖的深渊。
他冲进书房,艾德里安刚关上书柜的门。
“还给我,”克莱斯特站在门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还给你,再让你陷入惊恐?”艾德里安温和地说。
克莱斯特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艾德里安回到克莱斯特身边,关上书房的门,牵住他的手。克莱斯特抽回手,抓住艾德里安的肩膀。
“不,不要这样……它……我需要它……”
“你依然是我的情人,只不过我们之间再无婚约,”艾德里安伸出食指,轻轻压在克莱斯特嘴唇上,“我遵守你的规则,即使它和全人类的规则背道而驰。”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3 章
克莱斯特迈进书房,打开壁灯,温和的灯光照亮了房间一角。艾德里安不在的时候,他想看看被剥夺的戒指。克莱斯特打开书柜,寻找暗格的开关,戴了手套的手指小心在书籍间拨弄。艾德里安完全被他带疯了,他已经不指望赢回它了
书柜共六层,各类书籍按类别严格地排列在架子上。最下层是老旧的文学书,多是四十年代出版的孤本,被包进书皮或真空袋里妥善地保管;第二层是事关他们本行的书籍,一半是战争史和军事教育书籍,一半关于格斗和武器。克莱斯特取出一本,书封面崭新,内页却被翻阅了多次,边角折损,间或写有几行法语和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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