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看着它接通,然后颤抖的、僵硬的说:“霍景行,他威胁你,用我,对不对?”
信号断断续续,那边焦急的喂了好几声,然后彻底断了。
我把电话一扔,抱头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大哭起来。
13.
这天我失魂落魄在街头游荡,很晚才回到家,一进门就发现父母都绷直了坐在客厅沙发上,满面焦灼。见我进门,母亲几乎是弹起来冲上前:“昀昀!你去哪儿了?不是说出去跟朋友吃午饭,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可急坏妈妈了!”
我呆了一下,这才想起,电话被扔坏了。不由有些羞愧的抬头:“电话坏了……妈妈,对不起。”
“一个电话而已,明天买个新的就好——咦,眼睛怎么了?”母亲伸手摸摸我的眉骨。
我这才意识到,隔了几个小时,眼睛大约还是肿的。真是,太丢脸了。不由别过头掩饰道:“被风吹的。妈妈我有点累,先上楼了。”
“难道又是为了……”母亲仿佛想说什么,又死死忍住了下半句,只拖住我用力往沙发里一按:“红姐,取些冰块来!”
一阵手忙脚乱的冰敷,我沉默不语任由摆布,母亲用干净纱布包住冰块,令我手持着小心敷眼消肿。许多次,她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最终还是化作一声叹息。
一直在旁握着报纸不说话、实则目光从未离开这边的父亲终于重重呼了口气放下报纸,凝重的视线在我面上打个转,低声的、谨慎的、字斟句酌的开口说:“昀昀,我和你母亲商量过了,如果、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景行,而他也不反对的话……”
我霎时如被惊雷击中,惊愕到失去一切反应,直愣愣看着他,手一松,纱布散开来,冰块混合着冰水撒了一身。
母亲红了眼,沉默着上前替我擦拭清理。
我浑身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声音都哆嗦了:“爹地?”
父亲干咳一声,尴尬的别过头,重新举起了报纸挡住脸。
我有些僵硬的转向母亲:“妈妈……”
母亲抽张纸巾按按眼角,轻声道:“昀昀,爸爸妈妈只希望你开心,太太平平的就好。你霍叔叔……景行,好歹品行是信得过的,我们……”
我抑制不住的颤抖,母亲有些担心的抱住我肩膀:“昀昀?昀昀?”
我两眼怔怔的看着父亲,渐渐眼中涌满泪水。他用报纸挡着脸,清瘦有力的手指抓着报纸边缘,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迸出。父亲,还有母亲,该是经过多少个辗转反侧的不眠夜,内心承受了多少痛苦煎熬,才能用仿佛轻描淡写的说出前面那些话吧。
母亲轻轻用纸巾擦去我的眼泪,柔声道:“宝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当然,我从不怀疑他们爱我。
可是,此时此刻,谁能知道我的五内俱焚。我多么想不顾一切的抱住母亲嚎啕发泄,把一切全部说出来。我多么想扯下父亲手中那层单薄的报纸,对他大声吼叫“你才是霍景行真正爱的人!”
可是,现实中的我只能仰起头,用力憋回眼泪,然后强撑着对母亲挤出一个微笑:“妈妈,我也爱你们。不过,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我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们放心。“母亲不再说什么,只是有些忧虑的看着我。
第二天,强打起精神去重新买了个电话,补好卡开机没多久,电话就过来了。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仿佛手中握了个火球,差点摔到地上。不知道该接,还是该拒。
然而电话依然执着的响个不停,周围人开始对我侧目。终于鼓起勇气按下接听键,霍景行有些焦急的声音立刻传来:“昀昀?昨天何事找我?怎么后来你电话一直都打不通了?“我默然了,有些迟钝的拉一拉耳机线,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忽然意识到英国还是凌晨。我昨天那个没头没脑的、信号不明又突然中断的电话,难道连累他一直在重复拨回?
独自立在拥挤嘈杂的人群里,心中忽然涌起巨大的心酸与内疚,慢慢的对他说、又仿佛是说给自己听:“霍景行,一直以来,我好像就是不停的在给你带来麻烦。各种麻烦。 “那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重新做耳畔响起,带着一点点杂音的沙沙声:“昀昀,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有些哽咽了,不过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气:“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然后,不待对方回应,立刻按下了挂断。
霍景行,对不起。
两日后的傍晚,我躲在家里哪儿也不去。这中间霍嘉铭来过一个电话,被我心怀恐惧强作镇定的打发了。然后,像抱着救赎券一样抱着我的经济书,试图用学习安抚自己。可是,没有用,每一个字母仿佛都在飘。
电话又响起来,我受了惊吓似的跳起来,却是霍景行。
“昀昀,你在哪儿?“依然是熟悉的低沉的、不疾不缓的声音。
“在家。“我机械的回答。
那头顿了一下:“很好。半小时后,会有车来接你。““什么?“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忽然放柔了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微哑的、仿佛带着小钩子的、成熟男人让人无可抗拒的声音:“昀昀,我想见你。“放下电话,我怔了半粒钟。
非常守时的,半小时后,一部貌不惊人的黑色梅赛德斯悄悄停驻门口。父母出去赴宴了,家中没有别人。我怀揣着巨大的挣扎,最终还是一步一步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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