耙耳朵男人算是川渝之地的“特产”了,男人们倒不是真的耳根子软,怕老婆,而是尊重自己的妻子,相信夫妻之间的举案齐眉才是最和睦的关系。家中有个漂亮媳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朋友同事眼里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男人也会倍感满足,家庭更加稳定。东棠深得父亲的真传,对于这种三妻四妾提不起一丁点兴趣,男人嘛,专情才是重道。
楚忆乐了:“那你以后岂不也是个耙耳朵了?”
东棠迎着笑道:“耙耳朵就耙耳朵嘛,你看我妈多喜欢我爸,他俩关系好着呢。”
两小孩儿其实特奇怪。
楚忆的父母都是南方人,骨子里流的都是柔情似水的温柔,可从小在民风剽悍的地方长大,受环境熏陶,脾气养得还是略微有些暴躁,时不时还会表现出些大男子主义。保护欲很强,对于自己在乎的事物,想要被依赖的感觉总是很明显。我稀罕你,喜欢你,小老爷们儿的,就是要护着你照顾你,出事儿了有我扛着呢,你甭c,ao心。
具体表现在东棠身上又不径相同了。小孩儿只知道自己老家是北方的,可到底在哪儿?父母也从来不愿意告诉他,每次谈及总会岔开话题。东棠体内淌着的是一股热血澎湃的激情,霸道又强悍,在这座山水小城的耳濡目染之下,酿就了一种醇厚浓香的人性魅力。你比我小,我让着你;你是我兄弟,我让着你,对于喜爱之人的迁就,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就是要宠着你惯着你,才能表达自己的情谊,心里还舒服得不行,可幸福了。
两人就是这种矛盾综合体,可却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了。
楚忆坐得屁股疼,少爷病犯了,换了个慵懒的姿势,趴到东棠边上看书,趁他打游戏,把头埋进床上的被子里。呼吸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味,实实在在的阳光气息,带着少年独有的纯真和质朴。来回几个循环,只觉得要陶醉在这味道中了。
从被子里偷偷漏了只眼睛出来,望向面前男孩儿的背影……
不知不觉这人又长壮实了。黑青的后脑勺,坚/挺的背脊骨,渐宽的肩膀被阳光勾勒出一条豪迈的线条。耳边近是那人摇着手柄的响声,伴随着激动之时的喘息,绵长地传入耳中,如同火山爆发似得让人蠢蠢欲动,躁动不安……
东棠笨,给他三十条命他也能死完,实在通不了关就放弃了,靠着床沿无所事事。
楚忆见他无聊,提了个建议:“我们看碟片吧?你家有dvd吗?”
东棠起身说,“有,我去找!”
楚忆低着头翻箱倒柜,在抽屉里找两人之前租的碟。翻了半天,翻到一张沾满了灰尘的碟子,脏得都快看不清字了。这什么时候租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楚忆朝着还在装dvd的东棠,摇了摇手上的碟子问道:“这个看不看?我都不知道啥时候租的?”
东棠还在摆弄dvd呢,头也不抬说随便。好不容易看着它亮起来,赶紧别碟塞进去。两人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摆着,盯着屏幕慢慢亮起来。
打光的舞台,唱戏的班子,艳红带着男生女相的小豆子投奔关师傅。眉清目秀的俊俏小孩儿却天生六指,遭到戏班子师傅的拒绝。
楚忆看见小豆子被蒙着面,没来由地一阵胆寒。下一刻,艳红就用刀硬生生躲掉了小豆子的第六指。吓得楚忆浑身一激灵,冷汗不自然就冒出来了。
小豆子进了戏班,受到了戏班子的嘲笑,只有大师兄站出来护他,怕他着凉还给他递被子。小豆子因长得像个女孩儿所以演了生,在被大师兄用烟斗捣得满嘴血后,才唱对了那句“我本是女娇娥”,得到了成角儿的机会。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以一出《霸王别姬》红遍北平,一段爱恨情仇随着时代不断变迁,却终究是一场悲剧。
半大小子们哪儿看得出电影的寓意?整个片子里,唯一让楚忆记忆深刻的,就是程蝶衣那一句痛彻心扉的嘶吼。
“说好的是一辈子,少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
楚忆疑惑地问道:“这人最后是自杀了吗?”
东棠若有所思地答道:“是的吧,他拔剑了。”
“他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吗?怎么就成这样了呢?”楚忆相对于同龄人已经较为成熟了,虽然对这种感情还不太理解,却也能看出两人关系的不简单。程蝶衣是个戏疯子,分不清现实和戏中,他把段小楼当什么了?段小楼又怎么对他?
楚忆低叹一声:“哎,真可怜。”
碟片已经播完了,最后贴着几张戏剧的画报。东棠若有所思地呆滞不动,脑门上冒着微微的汗,楚忆见人不对劲问道:“东棠?你咋了?”
东棠握紧了拳头,问道:“我们以后不会变成他们这样吧?”似乎是宣誓般地又道,“我以后肯定不会像霸王对虞姬那样对你!”男孩儿的眼睛里透露着坚定,语气虽显得有些稚嫩,却透着决绝意志,说完点了点头,似乎更像是对着自己做的表率。
楚忆一笑,眼睛弯成个月亮,一拳锤到那人肩上:“你放屁呢,我俩算起来,也就我是霸王,你才虞姬呢。”
显然刚才那股沉重的气氛已经消失不见,两孩子又开始胡闹起来。东棠翻了个身,喘着粗气,结结实实压到楚忆身上,眼睛微睁,皱着眉头盯身下这人……
“你是虞姬,你长得这么好看……”
楚忆来的这半年里,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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