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错,都是在追求自己幸福的路上,一开始就走偏了。
院子里的生活还在一如既往地进行着,一切萧规曹随。像是平静的水面落了颗巨石,ji-an起水花一片,却总会归于平静。可尽管表面上再怎么掩盖出没发生过的样子,然而鱼儿知道,湖底多了块石头。
深秋的路面上铺满了落叶,一阵风吹来,散得漫天飞舞,扫都扫不干净。楚忆心里装了块石头,反而没以前那么没心没肺了。两小子之前再怎么黏糊,打闹,都不过是在互相试探着对方的底线,哪怕得到一丁点回应都开心得不得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之后,两人心里就有鬼了,不自然了,开始不好意思了。
以前两人好得恨呢,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也没人说他们什么。现在两小子做不到那么厚不要脸,不管别人看不看,反正自己心里就不舒坦了,拉个手都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东棠本来就是个闷罐子,前小半辈子囤积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话,在那晚上主动向心里那人表达了最真挚的感情后,就更害羞了。和楚忆呆在一起,大部分时间就是听着人说,看他玩,瞅着他笑。他不出话,可他心里是高兴的,只要和楚忆呆在一起,他干啥都乐意。
大院儿里,不知怎么的四个小孩儿相聚的时候越来越少了。马小川瞧着对面的严浩,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俩又跑哪儿去了?”
他们,当然指的就是东棠和楚忆这两小孩儿了。
严浩摇了摇头,也表示不清楚。最近老是看不见这两个人的身影,明明走在一起,莫名其妙就不见了踪影。等着大家去找人的时候,这两人又不知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
这两人越来越神秘了,暗地里也不知在搞些什么。马小川撺掇着严浩跟踪他们,看看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可严浩却连两人什么时候掉队的都不知道。跟了好多次,连人影儿都还没见着呢。
四个人从外面往大院儿里走,等两人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楚忆和东棠早不知道跑了多远了。
严浩望着马小川,无语地道,“又不见了?他们偷偷摸摸地到底搞啥子去了?”
马小川点了点头,同样是无奈地一摊手,“偷吃东西去了吧!”。
每当有事儿需要他们的时候,两孩子又能自动地出现。一两个抹着嘴儿,像是偷吃了蜜的□□熊似的,让人看了怎能不怀疑?
马小川肯定地点了点头,“一定是背着我们吃什么好东西去了!”
……
楚忆当不了强盗,只能做个贼。现下确实正“偷吃”呢,整个狠不得把东棠给吃进肚子里。
他机灵着呢,为了单独和东棠呆在一起,可谓是费尽心机,连地方都选得特别好。那两人再怎么找,也绝对找不到这儿来。
楚忆趁着那两人买东西不注意的时候,一路拖着东棠跑到处理厂这边的管道上,三两下灵敏地爬上去,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马小川和严浩已经被这边的村民给警告了,再也不敢去踩人家的庄稼,连路过这边,都跑得飞快,生怕被人逮着又要被教训。在这里,绝对不怕被那两人找来。
楚忆望着天边,“最近考试怎么样?”
东棠摇了摇头,“不好。”
“那还能上学吗?”楚忆担忧地问道。
那人同样是摇了摇头,“不知道。”
楚忆停了一下,悬着一颗心给人考虑未来的前途,“考不上怎么办呢?”
“额……去当兵吧。”
楚忆咬着嘴唇,眉头紧锁。那年头当兵可不像后来,那可不是简简单单去镀一层金那么简单。那可是实打实的从新兵蛋子开始,条件也差很多,又累又苦,那时候,当兵是读不了书才会选择的道路。
要是挨着楚忆自己身上,他倒是不怕苦累。可心里始终念着那一个人,要是受了什么难,那可真是把他心上的r_ou_给剜了。
东棠捏着他的手,淡淡地拍了拍,“没事儿,我不怕的!再说也还没确定嘛。”
楚忆瞪了他一眼,哼道,“让你平时好好学习吧,你就是不听。”
东棠低眉顺眼地凑到他身边,明明是他自己的事儿,到头来还得安慰另一人。
可他心里就乐意这么干呢。
两手掌心相握,也不知道是谁的力气加大了一分,两只手逐渐握得紧紧的。
楚忆一手捏着东棠的手心,另一只手搭在身前,两道灼热的目光直直地s,he在了东棠身上。眼睛都不眨地包揽了身边的男孩,短裤短袖运动鞋,褪去了幼年时期的稚嫩和臃肿,露出已经颇具雏形的肌r_ou_。同样是热烈似火的眼神,在激烈的对撞交锋中逐渐扭转着局势。
男孩儿的宽额之下,是两粒黝黑如深渊般的眼眸,黑亮透彻,却不沾染淤泥,似是从黑夜之中走出,沾染着辰星,在浩瀚的银河之中闪着最亮的一抹光。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楚忆咬着嘴唇,在那股子厚重当先,情深似海的眼神中逐渐败下阵来,却丝毫也不服输,狠心地最后一搏。
东棠倏然地睁大了双眼,略微干涩的嘴唇被死死挟住,慌乱之下手足无措,修筑完成的防线瞬间一溃千里。
自打那天晚上,楚忆在情绪崩溃之下,做出了那样的举动之后。可等情绪恢复过来,楚忆就再也没主动有过示好的行为了。东棠倒是对这事儿抱着无所谓的态度,而且他涩于表达对人的喜爱,只是讶异为何这次楚忆这次的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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