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样的话,“说什麽有能无能。”像个膀阔腰圆的悍匪一样把枪口对准他,“快点开车,再废话一句我毙了你。”
李重晔周身的气息都轻快了很多,而且还狠狠揉了揉我的头发。其实这样的他叫人看得心酸,最尊贵的李家少爷何曾这样落魄过。他却对我发红的眼眶不以为意,解下袖扣下的智能腕表,执起我手给我套上,沈默地吩咐,“两个小时。辛苦一点,拖住他们两个小时,我们就赢了。”
老子擦擦眼角,朝他一扬枪托,“明白。”
豪门少爷相恋落魄贫儿的故事已是陈词滥调,可苦命鸳鸯亡命天涯的戏码历来受人锺爱。我不是发哥没有风衣墨镜火柴棍,不过听说近来帅哥美女已不流行,少年少年才能热卖,不知我和李重晔这一出映到影院,又能博得几多眼球。如果真没人看,我他妈到时候一定要使唤李重晔花个成百上千万包下几家院线,再来一帮黑社会小弟,自己给自己撑场子,自己给自己喝彩。
我真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将小差开得不亦乐乎,明明那边厢李重晔飙车已经进入白热化。我看著他的白手套在随著方向盘极速的旋转中缭乱成一片白光,而车子仿佛有了灵性,在他的操控下像条狂龙般左奔右突。他驾驶的路线诡异不可探测,我安坐在旁边,用心计算前後车辆夹攻的形势,有时也觉得跟不上他。到後来我头晕目眩,而李重晔仍然沈著地引逗著尾随的车辆们相互冲突,碰撞,最後来个出其不意的突转轻松甩脱,如入无人之境。
甩掉一波又来一波,很快前方再次形成了四五辆车围攻的形势。而且是一字长龙横排铺开,摆明了要守株待兔。监视器上的红点警报越来越密集,李重晔的眼珠停滞了一两秒,命令道,“把烟给我。”我赶著分秒掏出烟来抛给他,纯黑的修长烟身,往方向盘上一碰就炸起火星,哧溜燃烧起来。烟草气味和他一身的汗味在车厢里迅速交融,我握著拳,将他被白色云雾包裹起来的挺拔轮廓刻到脑子里,无端觉得脊背都有力气挺直了些。
李重晔探过一只手来试了试我安全带的松紧,低语一声,“坐好了。”几乎在同一瞬间,我们的车子就像出膛的子弹,骤然射进了前方车队中。我真没想到他会选择硬碰硬,就这麽直直地冲击过去,在撞翻第一辆之後稍稍转向又攻向第二辆,随後车子猛地一抖,人在里面不由自主向前滑,已然飙得後轮都飞了起来。
我该夸他的车好,还是该夸他驾车的技艺精湛。总之我们的车子在凌空旋转两大圈之後,居然还能以四个轮子的方式平稳落地。从失重的眩晕感中清醒,像是从死亡中复活过来一般。我晃晃脑袋,还没来得及给他一个告知平安的笑容,李重晔就神色一凝,按到我座椅旁用力一逮,直接扯断安全带拉我滚出了车。头顶有玻璃碎渣应声四溅,原来是车窗终於承受不住地面密集的枪火扫射,好险。这时候我抬手看腕表,才刚刚过去四十分锺。
李重晔选的落地点很精妙,直接飞下公路上了河滩,前边是能将车队挡在外面的长排水泥路障,後方是半人高的茂盛芦苇荒草。青草宽阔的边缘割破我脸颊和手背,气味也呛人,不过用作拖延时间的藏身倒是很合适。
李重晔属下的车队十分得力,一刻不停继续驱使,居然逼得对方没有一个人能下车。今晚的空气出奇沈闷滞重,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积出一身汗,也就此撑过不少时间。李重晔握著我的手,下巴卡在我肩头,喷吐在我颈後的呼吸稳重节制,我屏著气不敢询问,却隐隐觉得他在等待些什麽。忽然他半搂在我腰侧的手臂一紧,低叫一声“来了。”我偏过头,只觉一阵外力哗啦啦掠过草丛,枝叶都谑地动摇起来,今晚沈寂多时的乌云终於派上用场,风刮起来了。
狂风配合草丛,给了我们一整条河岸草地的周转空间。一瞬间李重晔如鱼得水,贴在我後背的全身肌肉都调动,带著我从一块石头翻到另一块後面,躲避之余不停向公路开枪。约莫又过了三十多分锺,对面公路上的车战,随著各车辆的报废而告一段落。两方人员先後跳车,李重晔属下动作很快,迅速组织起来的狙击让敌方朝河边连续的射击成为不可能。这一切都可以看作局势不断好转的证明,如果没有下一刻突然出现在场面上的那支奇军。
在我还迷茫时候,李重晔已经迅捷地做出了反应。蒙著我眼睛不顾我反抗将我死死压在身上,换了支枪向对岸开展密集的枪火攻势,後座力带动我身体都跟著颤动,那射击的高频率叫人惊讶,甚至都有些不在乎暴露自己的位置,不要命的打法。
我咬著他手指从他怀里钻出头来,想要看看路基上面的情况。血液和伤亡在夜色下都看不分明,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半路以黑马之势杀出来的那一队,他们动作间银光一闪一闪,熟悉得叫人心悸。老子在中原路18号住了六七年,怎会不认得,那是李家守卫特有的标记。
我觉得喉咙有点干痛了。趁著李重晔舔吸我脸上伤口的时候,盯著他眼神问出声,“不是说不服从的帮派来寻仇吗,怎麽会有李越江的人。”
李重晔从容地补充子弹,上膛。对他不太愿意说的事情,他总是要沈默一会儿,然後才告诉我,“刚才是,现在不是了。”
他答得轻描淡写,可我要想好一阵,才能慢慢想个明白。不知道该怎麽言语,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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