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是凌晨1点52分
唔,好怕笔记本电脑会没电啊
☆、浅聊
车厢里是大雨平息后还带着微弱喘息的那种静,甚至能听到背后传来匀和的鼾声。有早起打热水的男人来回走动。一切都平静如常。
只是当望向说话声的来源时,不由得疑惑,是什么时候这个人在我身旁坐下的。我在火车上很少和陌生人搭讪,尤其是夜车,总是邻座的人换了几番,我却记不住一张脸。
所以被这么唐突地问到,我只是看了眼这个戴金属半框复古眼镜,长相斯文的男人,然后礼貌性地笑了笑:“刚醒,对阳光还不适应”。
一张无法分辨善恶的脸。藏在眼镜后的双眼狭长而敏锐,未经修缮的浓密的眉毛,直挺大气的鹰钩鼻,唇略厚,色泽暗淡。和还处在青春期五官未长开的小毛孩相比,他特有的成熟男人的气质的确让我眼前一亮。
是心理作用吧,当确切知道距离如此之近的人的存在时,感到空间越发狭小了。为了谈话可以不再继续,我从包里拿出来手机,百无聊赖地翻看微博动态。余光撇到那个男人在用id播放视频,似乎是下载的外国电影。
就这么各顾各的过了几个小时,他并没有要下车的迹象,电量倒是耗了不少,充电宝的指示灯显示还剩百分之六。将近晌午,人声越来越嘈杂,乔纳森弗兰岑的《自由》读到第465页,我的脑袋一片混乱。
太过现实的手法,每一帧画面都历历在目,像被电影镜头一一扫过,每个人物都清晰得毫发毕现,任我探索他们微妙隐晦的心理。被火车载着行经各个城市的我,灵魂却在美国21世纪第一个十年的街头游荡。
这个登上《时代》周刊被称为伟大的作家的弗兰岑离我近到能听到他专注的低语:“就算抽烟会杀死你,就算你喂不饱你的孩子,就算你的孩子会被突击□□射倒。你可以是个穷人,但有一样东西任何人都无法从你手上夺走,那就是想怎么糟践你的生活就怎么糟践的自由。而自由,是幸福之外的一切……”。
是么,自由,既是诱惑又是负担的东西呢,会搞砸了固定生活的危险品,我却依旧渴望得到。宁可在众人唾骂中死去,也要做理查德,而不是沃尔夫。看来在领略那个中产阶级家庭的庞大悲剧后,我的作为要和弗兰岑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诶,读这么厚一本书啊,你年纪轻轻还挺有耐力的”
“小说而已啦,打发时间的”
避免不了的对话,身边人见我合上了书,似乎有意要把我当作解闷的对象了。
“见你一直不下车,是要到终点站下么”
“嗯……”
“啊,正好我也是去哈尔滨呢”,男人坐直了身子,对同个目的地的我颇感亲切,“你小姑娘家的独自坐车,不怕坏人啊”。
“一个人出行惯了,就不太在意了”,我说的是实话,曾多次逃课坐火车去随机定下的城市,走到哪算哪,是全然陌生的就好。带异性的朋友像是私奔,带同性的又要对其安全负责,一个人总归少些顾忌。
不知怎么的,我对这个同我交谈的人有着来源不明的信任感,倒不是被他那张中看的皮囊所欺蒙,我根本不在乎他是好人还是坏人。仅仅是直觉吧,至少他会对我好,好到什么程度就不知道了。
直到后来,他醉酒倒在一尺高的雪地里,痛哭不已地抱着我的头说“我是怎么就跟你扯上关系了呢,怎么就这样了呢”的时候,我就再次验证了自己的直觉。
作者有话要说: 为嘛每一章都要起个标题呢
对我这种懒人来说
真的懒得去想呐= ̄w ̄=
☆、深聊
我从未见过如此健谈的人,可以天南地北地跟你一通扯,语言被有秩序地并充满意外之喜地组合起来,加上不失风度的夸张表情与肢体动作。我对这次遇到的终于不再是脑袋充塞着干瘪无力的废话的人感到宽慰。
余下14点半到21点半的七个小时,我自行解除了“交流障碍”,和他无所保留地畅谈,互相交换资料。
他的笑容爽朗正直,24左右的年纪,眼角的细小皱纹是岁月爬过的痕迹,更像是纯熟的思想积淀。他的目光像鹰阜般准确有力,却刻意收敛了些锋芒。
如果我们之间有爱情,那一定是场于己不利的对峙。
很久没有这么爽快地和人说话,短短一个下午,我们就熟络得像是含泪相认的兄妹。当我对特定的人产生交谈yù_wàng时,话匣子是关不住的。
从上个世纪的经典电影啊美国摇滚乐队啊徒步旅行的背包客啊,直到各自不轻易对人吐露的往事,就这么专注于对方的一言一行,桌下两人的腿部会在列车晃动下无意地碰触,再分开,碰触,再分开……
坐车似乎没那么难熬了,甚至有些不舍。直到餐车按点推来时才惊觉已经快到站了。他问我用不用吃些食物,我摇头,不习惯在火车上进食。
“那就喝点饮料吧,喜欢什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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