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久哥结婚。”兰小川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空洞,“阿妈你让我去瞧瞧,反正我也进不去,远远看一眼也好。”
阿妈望着兰小川执拗的眼睛欲言又止,最后替他叫了车:“小心孩子,车钱我帮你付了。”
兰小川乖乖地坐在车里捂着小腹和阿妈道谢:“我天黑前肯定回来。”
“你若是能见着常久……”阿妈还是忍不住劝他,“告诉他吧。”
兰小川诧异地反问:“告诉他什么?”他羞怯地垂下头,“阿妈,那才是久哥该有的人生,我……我已经拥有过久哥一段时间了,是时候把他还回去了。”
“小川,你自己呢?”
“我自己……”兰小川微微愣神,车已开出几步远,他回头却看不清阿妈的神情。
兰小川想他自己已经栽在常久身上出不来了,alpha给他的短暂的温暖,他一辈子都回味不完,至于这个孩子……兰小川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就浑身发抖,他既舍不得,又不愿久哥的孩子从小就跟着自己受苦,万般心思杂糅在一块儿,最后还是汇聚到了alpha身上。
兰小川生命中唯一的光,终于照在了别人身上。
车窗外满是未化的积雪,天色昏暗眼瞅着要下雨,兰小川趴在玻璃上往外瞧,常家的房子仿佛躲在烟雨的背后。
在今天以前,兰小川心底其实从未怀疑过常久对他的爱,哪怕听说了alpha即将结婚的消息他也没有动摇过,直至此刻,那些艳丽的喜帖与大红色的装饰撞进他的眼帘,兰小川才意识到他的久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车停在常家大门口的正对面,兰小川拎着一把黑色的伞跌跌撞撞地躲在了树后。果然不多时就下起了雨,兰小川先是借着树荫躲避了一会儿,后来怕伤着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撑起了伞。
雨水叮叮咚咚跌碎在油纸伞面上,兰小川扶着y-in冷的树干眼巴巴地注视着常久的车从雨幕中缓缓而来,飞ji-an起的冰凉水花似乎ji-an在了他的脚踝上。
其实兰小川连车里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可他能想象得出来常久温柔的模样。兰小川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那是alpha该有的人生,而不是他兰小川带去的街头巷尾的谈资。
有那么一瞬间,兰小川忽然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他要常久活得光鲜亮丽,他更要常久活得毫无污点,他对常久最深沉的爱便是消失在alpha的生命里,就像他从未出现过。
雨下得更大了些,兰小川抓不住伞,随着风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耳畔徘徊着萧瑟的雨声和常家围墙内转来的炮竹声,他侧耳倾听,一不留神绊倒在地上,继而顺着路边的斜坡滚了下去,好在地上铺着潮s-hi的稻草,兰小川狼狈地爬起来,却听见稻草堆后有人在说话。
“常久上钩了吗?”
“自然,一提咱们有那个oa的消息,你就是让他娶一条狗他都愿意。”
“那什么时候动手?”
“进常家的人都带着枪,连他娶的那个oa都有枪,这回就算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他。”
“常家那个留洋回来的小少爷也是个麻烦,这回最好一并解决了……”
这些人说着说着就走远了,兰小川却猛地从草垛上爬了起来,拽着斜坡上的枯草连滚带爬地往常家跑。
原来他的久哥还没有放弃他,原来他的久哥还在为了他们的未来坚持……兰小川忽然觉得自己爱得太自私又固执,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让常久一个人为了他们能在一起而殚j-i,ng竭虑,如果有机会——现在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弥补这些天的逃避的机会。
兰小川跌跌撞撞地冲到常家的门前哭喊道:“有没有人?有没有人……久哥有危险,久哥有危险!”
空荡荡的院落里满是烟火的残骸,悠扬的乐曲穿透雨幕戳在兰小川的心房上,他抹干泪咬牙往腐朽的铁栏杆里钻,也得亏这栅栏年久失修,oa硬生生钻进去时划伤了手臂,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刚一落脚就捂着小腹往客厅跑,然而枪声还是在他进门前炸响。
“久哥!”兰小川惨叫着冲进门,狼狈地跌倒在嫣红色的地摊上。
常久正拿枪指着一个死去的beta,寻声望去见了兰小川,竟激动得枪都拿不住,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把人搂在身前慌慌张张地擦他面上的雨水:“小川……我的小川,我没做梦对不对?”
兰小川满腹的话见了常久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攥着alpha的衣领呜呜地哭,鼻涕眼泪全糊在常久脸颊边,喉咙里硬是挤出声:“有危险……”
“没事儿的小川,我有准备。”常久把兰小川从地上抱起来,紧紧揽着他柔软的腰,“不许再跑了,小川我不许你再跑了。”
兰小川眼里有零星的光,他抱着常久的脖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alpha,这是兰小川这辈子做过的最冲动的事,也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因为兰小川吻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的alpha,哪怕报纸再怎么污蔑,旁人再怎么嘲笑他们也成了结,甚至还有了孩子。兰小川激动得连踮起的脚尖都在微微发抖,而常久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最后抱着兰小川在原地转了个圈。
“久哥,你是我的……”兰小川抓着常久脖子上的项链轻声呢喃,“一辈子都是我的。”他说完手移向了小腹,羞怯地凑到常久耳边,“久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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