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一天,唐岳真的会结婚、会离开他。可是现在,那个可能却已经变得那麽真实。
这六年里,唐岳的人经常不在东区。
他人不在的时候,苏宁川渐渐地跟上官青青熟悉了起来。上官家的小七爷虽然看起来有点玩世不恭,可是相处下来却觉得也是有趣的人。很多事情,他没有办法去问唐岳,就试探著询问过上官青青。
上官青青并没有回答得太详细,但是也是说唐岳跟唐老爷子之间有些问题,跟斯洛克三小姐订婚也是无奈之举。
无论如何,总是好像坐在一叶随时都会覆灭的小舟在大海上航行,而现在,那个能彻底把他覆灭的浪头终於来了。
就在苏宁川沈浸在痛苦的思绪当中时,他的视讯忽然有些刺耳地响了起来。
他一愣,紧接著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有调到静音,不由赶紧站起身有些歉意地冲编剧做了个手势,然後才赶紧出去接听。
虽然视讯上显示是唐岳的号码,可是一接听却没想到那边居然是付羽西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先生麽?”
付羽西一贯沈稳斯文的声音这一次却听起来有些意外的焦急。
“是我。”苏宁川赶紧回应了一声。
“您现在能尽快来一趟圣玛格丽特医院麽?”付羽西那边显然是真的有急事,语速飞快地说:“刚才唐老爷子发火,把太子打伤了。现在太子还在抢救。”
苏宁川只觉得那瞬间心脏都似乎停止跳动了一刹那,他语声颤抖,迅速地说:“我、我马上就到。”
那个时候,脑袋里真的是一片空白。
苏宁川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麽冲出了ix的大楼,甚至连编剧在背後有点著急地呼喊声都好像没听到似的。
也只有在那样的时候,才会那麽真切地感觉到自己心底究竟是有多麽在乎那个人。呼吸相连、生命相连,只是听到他受伤的消息,都仿佛是自己死掉了一百次。
在ix大楼外拦到了一辆计程车之後,苏宁川几乎是磕磕巴巴地对计程车司机说出“圣玛格丽特医院”这几个字,心跳快得好像不正常一样,苏宁川手指剧烈颤抖著再次往付羽西那边拨过去,可是却只是听到了好几声忙音。再重复拨打,依旧是忙音、忙音。
“先生,请、请你快一点,我有急事。”他再次抬头催促了一句,开口的那瞬间,苏宁川觉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的碰撞声音。
他非常非常害怕,真的,就是彻底害怕的感觉。
计程车其实真的已经开得很快,大概也就是十多分锺就抵达了圣玛格丽特医院的马路对面。
计程车司机转过头问了一句:“停在这儿你自己过去?要不我要绕一圈,更慢了。”
“好、好的。”苏宁川想掏钱,却因为手一直不听话地发颤居然又把好几张纸币散落地掉在了车里。
“没事,我等会捡。要不你先过去吧。”司机有点同情地看了一眼後座上温雅的年轻男人慌得脸色煞白的样子,轻声说。
“谢谢,谢谢……”苏宁川磕磕巴巴地道谢,赶紧拉开车门大步迈了出去。
那个时候,苏宁川真的不知道他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麽。
只是很著急、很著急,好像五脏六费都因为那种急切和焦躁而燃烧起来了一般。
记忆中,似乎是真的有仔细地看了一下马路上的状况才想要过去。
或许是因为步伐太急,又或许只是因为太慌张所以没有看清。
清醒著的最後一秒,似乎是听到了背後传来计程车司机焦急的呼喊声,可是紧接著就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身上有很痛的感觉,可是又好像没法感到太真切。
苏宁川在意识的最後一秒,茫然地抬头看,却觉得写著圣玛格丽特的医院大门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的嘴唇颤抖著,却怎麽也发不出什麽声音。
也只有自己,能听到那从胸口深处发出的、微弱而哆嗦的呼唤声……唐岳……
下一瞬间,苏宁川终於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猎鹿 90
……
醒来的时候,苏宁川第一个感觉是闻到了很刺鼻的、属於医院的味道,他之前陪护苏母很长一段时间,对这个味道很敏感、但也非常不喜欢。
紧接著睁开眼,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好像看到有人影在眼前晃悠,等几秒种後眼睛适应了光线之後,才终於看清了自己床边坐著的人,居然是身穿浅蓝色病号服的唐岳。
记忆到了这个时候才好像忽然苏醒了,苏宁川猛地想要坐起来,可是紧接著就觉得左腿一阵剧痛,赶紧顿住了动作。
“别乱动。”唐岳声音低沈,立刻伸出手扶了一下:“你左腿骨折了。”
他的情况也并不好,苏宁川这才看到唐岳右额角上缠了好几圈纱布,雪白的纱布上还微微渗出了一点血色。脸色也略微有些铁青,下巴上还冒出了一些胡渣。
这还是苏宁川第一次看到唐岳有点憔悴狼狈的样子,他想起来昏迷之前自己就是因为唐岳受伤的消息才要急著赶来圣玛格丽特的,完全顾不得去关心自己骨折的事情,只是急切地抓住唐岳的手掌问:“你、你有没有事?”
唐岳的脸色顿时更臭了一点,沈声说:“我没事,就是被手枪把额头砸破晕过去了,醒过来之後就听说你被车撞倒在医院前。之後就一直坐在这儿等你醒过来了。”
苏宁川沈默了一下,那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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