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脑后,径自揽着赵文佩把人推到几百米外便利店的屋檐下头避雨才撒手。
赵文佩心道我是想早点和你汇合又怕你看不见我啊,却实在欢喜杨启深这么揽着他的姿势,到了地方,人家松了手,才想起来要辩解。
没成想刚一开口,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杨启深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忽然伸手从他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他随手塞着的钱包,转身就进了便利店。赵文佩正莫名其妙,杨启深便又出来了,把手里是一包餐巾纸和一杯热橙汁递给了他。
赵文佩鼻头冻得通红,抱着橙汁就不肯撒手了,样子可怜兮兮的。杨启深瞧不过眼,抽了张纸给他擦了擦被雨淋得湿透的柔顺短发,动作挺粗暴的,赵文佩照样受用得很,几乎立刻就笑逐颜开了。
渐渐暖和过来了,赵文佩也察觉了些不对劲儿,犹疑地上下打量杨启深一眼,小心翼翼问:“启深,你怎么带着行李就跑出来了?这么大雨诶……”
眼见杨启深的脸色随着他这一句话问出口而明显变得更差了,赵文佩更是担忧,还没想好怎么问清楚原委,杨启深先开口了。
他表情僵硬得厉害,似乎这话对他来说挺难说出口的。赵文佩见着他这副模样就心头一跳,明明是凶恶的表情,偏偏在他眼里动人得紧,直烧得他发梢还在淌水,喉咙却似火烧火燎,一阵干渴,几乎没听清杨启深讲了什么。
“……啊?启深你再说一遍?”
赵文佩发誓他不是有心让杨启深尴尬才要求对方重复一遍的。他单纯是被杨启深的目光吸引了,整个人都不太清醒,才下意识回了这么一句,怎么料得到对方一抿嘴,干脆就不说话了。瞧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大有赵文佩再说一句他甩手就走的架势,但终究受限于形势,面上神色变幻了多少次,最后还是没走。
那什么……我是真没听清啊……
赵文佩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好生无辜。他偷偷蹭过去捉住了杨启深的手,努力回忆着杨启深电话里的说法:“……呃,启深,你是要借钱吗?”
杨启深朝着外面的雨幕微微扭过脸,僵硬地点了点头。
哎呀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嘛!
赵小公子心花怒放。他别的都不多,还就是钱多的了。更何况这找他借钱的是杨启深呢,哪儿能不借!
这样的明媚心情持续了一会儿才被理智赶走。
赵文佩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和单方面的用心,自认是很了解杨启深的了,自然也看得出这个平时钢铁般的男人眼下的颓唐境况。他努力开动生了锈的脑部零件运转了半晌,却依旧得不出一个疑似的结论,迫不得已又开口问道:“……启深,你怎么了吗?”
“没事儿,你别管。”杨启深不耐烦道。许是察觉自己这口气实在不像有求于人的,他又放下脸来,涩声补充了一句:“过阵子就还你钱,不会耽误你。”
“我才不怕你耽误!”赵文佩抢白道。
杨启深看着他,嘴角忽然扯出了一抹笑意,揉了揉他仍旧湿哒哒的头发。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只有雨声在耳边敲出琳琅的背景音,惹得人心烦意乱的。
十一
“我失业了。”
杨启深最后也只给出了这么一句解释。
他的语气很平淡,全然不像此前直面自己失败时的艰难,牙齿却下意识咬得死死的,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这远不是他生命中最难的时刻,因此他并不绝望,却多多少少对自己有些失望的。杨启深是真的憎恶自己又沦落到如此无能为力只能求助于人的境地。他有足够的力量,从不畏惧能够自己走出的困境。只是偏偏现在,他还需要别人的一次援手,这并不是他喜欢的情景。
曾经有那么几次,他被生活绊倒了,挣扎着索求些微助力,可他周遭之人非但没有施以援手,反而狠狠踩了几脚,令他对人性很有些灰心了。
然而这回,似乎有些不同。杨启深并没有当真考虑过赵文佩不给他借钱的情况,像是真的彻底信任了那个不怎么靠谱的朋友。
杨启深自己对此也感到奇怪,但瞧着赵文佩那有些担忧又直白地显露出来对目下情景的惶恐的眼神,他心里忽然就定了下来,甚至为自己曾经的心理斗争感到好笑。他重又板起一张常对赵文佩摆的恶人脸来,也不搞虚与委蛇那一套了,直接切入重点:“赵文佩,借我一千块,下个月之前还你。”
他本就有些凶神恶煞的,再加上两人这么一副狼狈样子,不像借钱,倒像是杨启深拦路抢劫似的,换个天气,说不定就得有路人报警了。
明明是比之前生硬许多的场面,赵文佩却松了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脑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钱包抽出里面所有粉红色的票子塞进了杨启深的衣兜。
——更像抢劫了。便利店的店员侧目良久,只是两个人这时候都没分心去管。
杨启深对赵文佩的判断基本正确。在听到杨启深那句失业宣告之后,赵文佩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念头,首当其冲就是“启深失业了!啊啊啊啊啊他岂不是很伤心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以及随之而来的“卧槽怎么破我完全不会安慰人啊以身相许行不行或者我喊我爹去买了那家律所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两条循环播放,令他完全没法儿对杨启深少有的软弱做出反应。
直到杨启深恢复正常的凶残模式,赵文佩才觉得自然了些。只是刚刚的震惊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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