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尖叫着响起,我赶紧去够。够不到,我就不得不推何岩,然后下床。满地都是衣服裤子,摸出来,手机似乎都是潮s-hi的。
“喂?”
“哎呦你妈逼的白天,你丫人呐!”是志高。
“嗯?”
“哥们儿醒了就找不见你,我他妈是不是昨儿喝大了忘了领你回来?”
“c,ao!你他妈当我三岁孩子啊?”
“废j-i巴话,我一睁眼家里少一大活人!”志高嘿嘿的乐。
“多好啊,不耽误你跟妞儿办事儿。”我找见烟,点上。
“滚蛋吧,有你才乐趣无限嘛!”
“没同感。”我吐出口烟,似乎注意到何岩的眼皮动了动。不确定,屋儿里光线太暗了。
“昨儿有一个算一个他妈都喝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燕儿他妈满场找你找不到,我说你丫可能不知道带哪妞儿哪儿爽去了,燕儿说逮着你加入你们,哈哈哈哈……”
“你酒醒了?”我觉得我有理由这么怀疑。
“c,ao!你当我还晕?你也太小瞧哥们儿了!诶,说正经的,昨儿演的大家都说不错,小松那个喷……”
“我不跟你扯了,我还没醒。”
“诶你昨儿到底死哪儿去了?燕儿找见你没有?”
“就喝啊。”希望他们都别互相对台词吧,就当我在。飞哥要知道我跑了,不掐死我的,也忒不给面子了,“诶,飞哥待到几点?”
“他?两点不到就搂着一果儿走了。好像是,那时候我也喝的晕了吧唧的了。”
我踏实了,比我闪的没晚几分钟。
“白天?”何岩醒了,揉着眼睛看我。
我一下攥住了手机听筒,不知道为嘛,而后急急收线,“挂了,回头喷。”
志高喊着就被我给按了。我躲什么呢?
“几点了?”
“不知道。”我继续蹲着抽烟。
“哦……”他从床上爬起来,下地转悠了一圈儿,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走进洗手间。里面传出他洗漱的声音。
我靠着床坐下,一颗接一颗的抽烟,雨不停,而且愈演愈烈。他出来之后,直奔衣柜,把挂着的、叠着的统统往外翻,隐约的,我似乎看到衣柜里有把琴。
“下雨了。”我说。
他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我,没说话。继而,我看到他把刚刚拾掇出来的衣服又往柜子里塞。
“你丫干嘛?”我还真不理解他这一系列的行为。
“下雨不适合搬家。”他背对着我回答。
我不知道我为嘛就乐了,“诶,你过来。”
他在柜子跟前磨叽了一会儿,转身慢慢走过来,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大半个脸。
“醒了吗?”我把他拉到身边,跟我并排靠着床沿坐。
“啊?”他猛然抬起头睁大眼睛对着我。
“你能别喊嘛!”我给了他肩膀一下。
“哦……”
“你衣柜里……有琴?”我从他衣柜拿衣服的时候从没细看过,而且显然看也看不到,前面堆了无数的衣服。不扒拉开,神仙也看不见。
“嗯,贝司。”他答的波澜不惊的。我确信他没醒。
“上床。”我拉他。
“哦……啊?”他居然又在喊。
我压着他躺下的,真硌人,可我不想起来。整个儿一扇儿排骨。
他不动,手圈上我,然后吧……
硌人的东西似乎又多了一个。
“白天你干嘛啊?大早晨你……”他没继续往下说,估计他自己也感觉他下面那玩意儿硬得不像话。
我看着他的侧脸,他斜眼儿看我。
何岩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居然也有那么较劲的时候。
想着昨天夜里我那个状态,真恨不得给自己俩大嘴巴再踹自己几脚。
就是知道我自己的神经不那么坚强,就是知道事儿积累到一定程度我可能没法儿承受。我给自己找了那么好的解决办法:不想,不在乎,不关心更不去计较,这法子屡试不爽。可,昨天,在白天这儿,失灵了。
跟三年前比比,其实现在的境遇要好得多,起码白天不会毫无原因的打骂我,也不会口无遮拦的侮辱我,可三年前我一直撑到分开,而现在为什么我会突然崩溃?
可能,我更受不了他对我好?
不对,应该说,我受不了他没有理由的对我好。我害怕。当年他对我那样儿我都一门心思在他身上,何况现在他居然还能对我好?我潜意识里一直认为爱上白天等于是万劫不复,他不会对我动真格儿的,可另外一方面我确实又在幻想他能……于是他的转变跟他对我称得上好的方面,我都没法儿找出确凿的理由。
拼命告诉自己他那不是认真的,可同时又拼命想相信他是认真的,一来二去,我昨天就那样儿了。真够丢人的。
按说我那么折腾,白天完全有理由揍我,可他连狠话都没撂下一句。
他一句让我跟他回家,让我高兴了一宿,也难受了一宿。
我觉得我挺没骨气的,昨天那么追问他都没正面回答我,就一句让我跟他走,我就能理解为他在以一种更婉转的方式来告诉我那个我想知道的答案。他如果只是想玩儿,他没必要把我放他家里碍眼。想见不想见都得见,难受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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