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开始一户户地敲门,每一户都要敲很长时间,他怕楚飞扬一开始根本不会理会谁在敲门,更别提会走到门旁开门了,但如果他坚持长久地敲门,那么楚飞扬不知道是谁,又会有什么事情找他,也许就会来开门。
他已经找了四座楼近百户,手指都敲得麻木了,都没见到楚飞扬的影子。“不见君子,忧心怲怲”、“不见君子,忧心奕奕”、“不见君子,忧心忡忡”、“忧心殷殷”……他觉得这些话全都是在描述他现在的心情。
他从二十楼乘电梯下来,看看时间,他敲了近五个小时的门,现在已是深夜十一点,有些休息早的人刚刚也被他敲门敲醒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声的“对不起”,看来只能明天再来继续找。可他并不想回家,甚至想就在路边坐一夜,他不信就等不到楚飞扬出来。他疲惫地靠在电梯壁上,深深地叹了口气,想想与楚飞扬的相识,从认识楚飞扬起,他就是在“找”楚飞扬。他曾经把楚飞扬从一群陌生人里找出来了,却没好好珍惜,放掉了。又不断地一次次地找,一直找到现在。
电梯下到了一楼,门缓缓打开。
池恒展抬起头,拖着沉重的身躯正要往外走,却看到了楚飞扬消瘦而憔悴的脸,而手里正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瓶水。他呆呆地看着楚飞扬,竟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楚飞扬低着头,走进了电梯,整个人形槁心灰,周身被一层浓厚的阴郁之气紧紧包裹着。他甚至都没注意到电梯里有人。
池恒展看他按了到八楼的键,这个楼层,他刚才也敲过门了,两户都没有人开门。
电梯到了,楚飞扬抬头看看屏幕,确认是八楼,又低头走了出去。
池恒展紧紧跟着他。看着楚飞扬形容枯槁、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心一阵阵地疼痛,正是他将楚飞扬置于了这样的境地。他真想再狠狠地抽自己几个耳光。
楚飞扬走到门前,掏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反手又去关门。
池恒展一步跨过来,挡住即将关上的门,喊了一声:“飞扬。”
池恒展看到那双刚刚还灰茫无光的眼睛里有一抹惊喜闪过,但转瞬间又充满了戒备。再看看室内,大大小小的纸箱还堆在房间中央,室内的陈设极其简单。看来楚飞扬没有打算在这里长住又或者根本没有心情去整理。那一刻,他庆幸自己找到了楚飞扬,否则如果楚飞扬再次搬离,甚至离开云海市到别处了,他又该怎么找?他真想跑到父母的墓前,磕几个响头,谢谢他们的保佑,让他在今天找到了楚飞扬。
池恒展走进去,关上门,咧嘴冲楚飞扬一笑,立刻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他,在他耳边说:“我爱你,飞扬,我爱你!这辈子,哪怕仅仅是一秒钟,我都不想错过你。”
楚飞扬恍如梦中,挣扎了一下,想推开他。
池恒展感觉到了楚飞扬的反抗,他又加了力度将楚飞扬锁在怀里,然后顺着楚飞扬的脸颊寻到他的唇迅速吻住。
池恒展却发现楚飞扬没有任何反应,任由他吻着,任由他吮他的唇,任由他舔着他的那颗虎牙。他慢慢停了下来,松开楚飞扬。他看到楚飞扬的眼睛又变得空洞而茫然了,心里的绞痛让他的眼泪直冲向眼眶。
“飞扬,你怎么了?是我啊,恒展。”他努力遏制住想要挣脱眼眶束缚的泪水,温柔地、低低地问。
楚飞扬又梦游般将目光投射到他的脸上,喃喃地说:“你就不能放过我吗?能不能不要再这样相互折磨了?我已经辞职了,我也搬家了,你还要我怎么办?我不过就是想生活在你周围,我从没有想要去打扰你。”
池恒展愣了。瞬间,他意识到,刚刚他漏了最重要的一句话,他一直欠楚飞扬的一句话,而且是父母白纸黑字明确许可过的一句话。他一把将楚飞扬抱住,不停地说:“飞扬,我爱你,我爱你!我已经决定不结婚了!我要和你相守一生,我要和你相守一生,我要和你相守一生!”
他感觉到怀抱中的楚飞扬僵直住了,然后听到楚飞扬在他耳边平淡、冷漠而又绝望地说:“别再开玩笑了,恒展,你明明知道你必须结婚生子。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
“飞扬,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早就结束了,如果你不再爱我了,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虽然你不说话,但我知道那就是你,所以我才能找到这里来。不是吗,飞扬?飞扬!”池恒展松开楚飞扬,盯着他的眼睛,抓住他的肩用力地晃了晃。他觉得楚飞扬一定还没有明白过来现在的情况,他想把楚飞扬脑袋里的那些什么“已经结束”的想法全部晃出来,扔到地上,跺得粉碎。
楚飞扬依旧没有说话,沉寂得如同在凛冽寒风肆虐的荒野上孤独站立着的一棵枯树。
“飞扬!”池恒展又使劲地摇了摇他,焦急又害怕,“飞扬,你怎么了,你说话啊!”
楚飞扬再度沉寂了片刻,在池恒展焦虑探询的目光中,才缓缓地开了口。
“恒展,在这个社会,我们这个群体,不但不被大部分人所接受,反而还要被他们歧视、辱骂。他们骂我们不正常、心理变态,可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是正常的、健康的,我们和他们其实没有什么两样。在我们这个群体里,从来就不缺少优秀的科学家、政要、商人、学者……对社会的作用也并不比他们少。
而只能喜欢上同性,这是我们还在母亲的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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