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他点燃一根烟,把窗户放下来透气,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说。
“我以为……你不会再联系我了。”苏白羽清醒了些,有些委屈地说道,“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他的心脏砰砰跳了起来,他在期待某个答案。身边的人仿佛是不满他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接电话,往前用力挺了挺腰,苏白羽险些叫出声来。
“睡不着,有些想你。”他回忆着这种时候应该怎么说,“没想到你也没睡。”
“嗯,我也睡不着,我也想你。”
江霖疑惑地看了看手机,他觉得苏白羽的语调有些虚浮,不像是刚刚睡醒,倒是像在故意压抑着情绪一样。定了定神,他试探道:“这两天身体好些了吗?如果精神好的话,我带你出去散心。”
“啊……好是好点了,嗯,你要带我去哪儿呢?”苏白羽发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用目光制止他坏事的行为,男人却就爱他这样,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下`身大力抽送。
手机的通话效果太好,周围又太过寂静。江霖把手机放在前面,想离里面传出的两个人的呼吸声远一些。
他不是傻子,这时已经完全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初恋,他一个月前还尽心尽力帮助的朋友,他当年心中最纯洁所以从未动过邪念的人,现在正被男人压着做那种事,可笑的是,还在跟他通电话。
放到七年前他可能会震惊愤怒,放到几个月前他可能会失望唏嘘,但是现在,他只觉得特别庆幸。
幸好自己拥有过的,一直都是唐嘉逸。
“不如,我带你去吃饭吧,和同事一起,就当是多认识几个朋友。”
那边没有及时回答,江霖想,苏白羽会说什么呢?
苏白羽以不太想见生人拒绝了。
没再继续这场让他心理不适的电话,也没在这个见证了他的可笑与可悲的地方多做停留,江霖直接回了家。
***
苏白羽从没跟江霖说过很小时候的事,禁闭的房屋,足不出户的生活,唯一愿意和他说话,偶尔还好心教他认字的是那两个换班看守的叔叔,而他叫妈妈的人疯癫比清醒的时候还多……过去的记忆,是他一生的污点。
严缜故意拖了几天才把这些资料给江霖送来,附加了一个当年看守人的联系方式。
过两天就是新的一年了,仿佛是为了除旧迎新似的,今天早上匆匆忙忙地下了一场雪。
江霖在晚上六点的时候来到这个半新不旧的小区,把车停在了其中一栋居民楼下面,要找的人住在一楼,他不用下车就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里面一家正在吃饭,尽管隔着一个阳台,但仍能把其乐融融的场景看个大概。
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正帮着他妻子往餐桌上端菜,饭菜都摆好之后男人站在推拉门那里朝着一个方向,江霖估摸着是喊孩子吃饭。
果然,没多久就有两个男生走了过来,一个二十出头,另一个小点儿,看着是个中学生。
那个大男生一出来江霖眉心就是一跳。
隔着玻璃其实他也看不太真切,但就刚刚那一瞬间,这个年轻人的轮廓,还有模模糊糊的无关,都让他想起了苏白羽。
他没忘自己来这的目的,掏出手机拨出了那个号码。
他看着屋里的那个男人由轻松变得有一丝紧张,然后不知道跟妻儿说了什么,几分钟后便开门走了出来。
“是你找我?”
“江霖下车,“陈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冒昧过来,先上车吧,外边冷。”
“……别陈先生陈先生的,叫老陈就行了。”男人神色不佳地坐进来,又问了一句,“能抽烟吗?”
“陈大哥。”江霖改口,他把车窗打开,又掏出烟来递给老陈一根。
老陈接过来合着手点上火,然后狠狠吸了一口,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常态,斜着眼看向他,“看你也不像坏人,说吧,找我什么事,看你这模样也就三十来岁,怎么认识苏姐的?”
江霖神色不变,“我不是警察,也不认识苏叶晓,但我认识苏白羽。陈大哥,苏白羽重病,精神也有些问题,这些你知道吗?”
男人没觉得多意外,吐出一口烟,苦笑道:“想我也能知道,那孩子精神没问题才怪。”
江霖轻轻叹了一声,放低了声音,真情实意地说:“跟您这么说吧,我和他朋友七年,算是看着他一点一点成这样的,也实在没办法了,蒙头苍蝇一样乱找,找来找去才找到您这。我就想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看能不能帮他过去这个坎儿。”
老陈看了他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他的话几分真假。江霖也不回避他的目光。
“说得容易。”老陈垂下浑浊的目光,“不是一两句话能完事的,说到底全赖苏姐把他给拖累了……不过我倒是挺意外的,那孩子也会有朋友?那会儿跟李子我俩都觉得他走出那个屋就得废。”
江霖有些遗憾地说:“其实他是个挺坚强的人,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和大家没什么两样。”
老陈没接茬,像是在想以前的事。
江霖继续说:“他那病其实更多是因为有心病,所以我才找您,就是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能把那么小一个孩子关起来那么多年。”
老陈把烟头扔到外面,语气有些掩饰不住的不忿:“什么把小孩子关起来,他就是在那儿落地的。”
“你是说,他一出生就在那儿了,就被关着?”江霖十分震惊,“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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