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上:“这么大的蛋糕,你一个人吃得完吗?”“我只是跟店员说要生日蛋糕,没有想过它是这么大的。”“今天是你生日吗?诶不对,生日蛋糕就是这么大的,你没吃过吗?”“那个,其实,我家里人从来都没有给我庆祝过生日。我也是第一次给自己过生日。”“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我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我的生日,也是她的忌日。我总是很愧疚,觉得是自己夺去了母亲的生命。但是,最近我好像有一点儿想明白了。我应该要感谢母亲赐予我生命。所以我就想,要好好过一回生日。”
陈述不说话了。他看着夏寒微笑着将这些话讲出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胸腔闷闷的。
陈述最终还是笑了笑,说:“那,我和你一起把这蛋糕吃了。”
两人沉默地吃着蛋糕,安静又尴尬。夏寒胃口本就不大,陈述也刚吃过晚饭,因此蛋糕还剩下了大半。陈述说:“要不你这蛋糕就送我了。我放冰箱里,明天还可以拿出来吃。”夏寒答应了。
不久后,陈述又找到了新的话题:“你手上这串菩提子很漂亮。”“钟老师送的。这东西好像有很多讲究。哦,他说这东西好像还可以叫无患子。”
陈述不想提到钟老头,转移话题道:“其实菩提不仅仅只出现在东方文化中。”“真的吗?”“比如说《菩提树》,是舒伯特《冬之旅》中的第五首歌曲。主人公是一个孤独的流浪汉。”“你会唱吗?”“唱是不会唱,但歌词我是记得的。”
门前有棵菩提树,生长在古井边
我做过无数美梦,在它的绿阴间
也曾在那树干上,刻下甜蜜诗句
无论快乐和痛苦,常在树下流连
今天像往日一样,我流浪到深夜
我在黑暗中行走,闭上了我的双眼
好像听见那树枝对我轻声呼唤
“同伴,回到我这里来找寻平安!”
凛冽的北风吹来,直扑上我的脸
把头上帽子吹落,我仍坚定向前
如今我远离故乡,转眼有许多年
但仍常听见呼唤
“到这里找寻平安!”
如今我远离故乡,转眼有许多年
但仍常听见呼唤
“到这里找寻平安,到这里找寻平安!”
歌词优美,再加上陈述好听的声音。这确实是一种听觉上的享受。陈述念完后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
夏寒听到了外面潇潇的雨声,突然想起来:“已经很晚了,我得回去了。”
陈述一听,站了起来,说:“可是外面还下着雨。”所以你今天晚上就在我家住下吧。后面这半句话陈述没有说出来。他的性格就是这般别扭的。
可惜夏寒的神经比较粗,没有读出陈述的后半句话,他说:“我有带伞,没关系的。”陈述一本正经地说:“那也不行。就算淋不到雨也会寒气入体,会生病的。”所以你就留下睡了吧。
夏寒想了想,问:“你有车吗?”“啊?有、有啊,怎么了?”
“那你送我回家吧。”夏寒笑道。
陈述纵使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也只能照做。
这两个月,远在内蒙古的钟老头,活得倒是逍遥自在。钟老头在大草原里找了一户人家,给了他们钱,住在他们的蒙古包里,每天过着骑马牧羊、逐水草而居的生活。(语言不通?钟老头有着变态的记忆力,学一门语言并不是难事)
闲下来的时候,钟老头就会跟蒙古包的男主人学马头琴。马头琴跟二胡挺像的,所以钟老头就学得超快。男主人还夸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每天晚上休息时,钟老头就开始给《史疏》码字,不忘工作。
九月份,《史疏》的截稿日期将至,钟老头终于记得要回杭州了,于是依依不舍地与收留了他两个多月的这一家人告别——还有当了他两个多月坐骑的马,都相处出感情来了。
钟老头回杭前打电话通知了夏寒,叫他多煮点菜为自己接风洗尘。
当钟老头回到家的时候,家门大开,夏寒穿着睡衣站在门口等他。夏寒脸色有些苍白,钟砚卿便以为他在门口等了很久,皱眉,将他扶进屋,沉着脸问他:“脸色怎么这么差?”“我只是有一点小感冒,是出版社小题大做给我批了三天的假。我反正呆在家里也无事可做……”“所以就站在门口吹风?”“不是,我、我没有站太久,就几分钟。”钟砚卿伸手试了试夏寒的额温,并不是很烫,也就不再追究下去了。
“行了,我先去搬行李,你就不用来帮忙了。对了,我还给你带了奶豆腐。”钟砚卿说着便往外走。夏寒叫住他,说:“你发给我的文章,我看了。”“哦?有何高见呐?”“你以前的文字,懒洋洋、软绵绵的,在内蒙呆了两个月后,大气多了。”
钟老头笑着去搬行李了,心里不停地嘚瑟:“老夫天下第一牛。”颇有此生圆满之感。
“嗯,这样就算搬完了。”钟老头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大家伙是什么?”夏寒很好奇。“这个啊,是马头琴,蒙古族的代表性乐器。”钟老头很兴奋地摆好架势,“这个很好学的,我拉首曲子给你听。”
悠扬的音乐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逐渐变得清晰。映入眼帘的是没有边际的碧绿草原。夕阳西下,将那拉琴人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这是什么曲子?”
“《嘎达梅林》,蒙古族民歌。”
“好听。”夏寒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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