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她不用说了。
他走得匆忙,很多东西都落在了酒店里,包括他那张以假乱真的身份证。如今孑然一身,只带了点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冲动。
何必呢?不就是一场酒后乱性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没什么玩不起的。
但当对象是穆里斯的时候,他,却忽然无法忍受了。
他不是怪穆里斯,也不是怪两个人没有分寸,而令他害怕的是……自己的不抗拒。说是酒精麻醉也好,说是气氛暧昧诱人也好,无法解释的是,他明明可以拒绝,但是甚至是在他意识还清明的时候,他都没有喊“停”。
半推半就,半推半就。自己的“就”,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他很清醒地在发疯。
他没有拒绝穆里斯的吻,也没有拒绝他肆意的抚摸,甚至还鼓励着他进一步,而进了酒店他没有反抗,一直到床上。
而睁开眼醒来的那一秒,他疯了。
从身体到心灵,自己,都没有忘记他。他一直只是可笑地自我催眠着遗忘,实际上,只不过是从原本刻骨铭心的爱,转变为了此时掺杂着恨意的无法释怀。穆里斯这个名字已经刻在骨髓里了,无论以何种形式。
他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看见穆里斯的每一秒,他几乎都会想起那些过去,晦暗的,扭曲的。而触摸他,和他做的时候,他的眼前甚至会闪过林霄的脸,那个可爱的、还没来得及张开眼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孩子,他的宝贝……
他不知道自己对穆里斯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是,绝对不是爱。爱不是这样的东西。
他甚至如他自己所言,很讨厌穆里斯。讨厌曾经的他,自私自我,独占欲,蛮横,自以为是……那样的穆里斯,他从来都不愿意原谅。
但是,也正因为无法原谅,所以也无法放下。而且不爱,却不代表能够忘记。无论是何种原因,他们已经被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从灵魂上。
林涛愿意把那种感情解读为……人想要把一切弱点都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这么多年,穆里斯参与了他生命里太多太多的东西,甜蜜的、苦涩的、扭曲的、难以示人的,他已经无法坦然面对的一切的一切。
他在自己心里铸了一道屏障,不让穆里斯进来,却又不许他离开。
即使两相生厌,也只能被迫一起终老。最后烂也要烂在同一个棺材里。
而此刻的林涛却忽略了在内心的角落里,一点点小小的感情,在反抗,在叫嚣。他只是一味地给自己对穆里斯的感情下了无情的定义,却又忘记了……再次相遇相处时,那一点点小小的触动。
而且,一个人有可能在一个他完全不爱甚至十分讨厌的人面前……卸下所有防备,欢愉着,达到顶点么?
当然林涛没有想到这些,他只是坐在车站里,漠然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晚上11点。
一走进酒吧,林涛就被尖叫着喧闹着的各种声音吵得头皮发麻。他一向不是很喜欢这种混乱的场景,尤其是作为哨兵被强化过的听力,让他对这些更加无法招架。
但是林涛记得,昨天……好像不是这样的?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应该是某个还挺有名气的乐队来这里演出,所以才有现在近乎失控的场面。林涛皱了皱眉,就想离开。他不认为穆里斯能够找得到他,也不认为这种气氛适合“谈一谈”。
他随意地往台上扫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却让他愣住了。
那一抹熟悉的高挑身影,就在这一刻动作矫捷地跃上台,和那个吉他手兼歌手耳语几句。吉他手看着他的脸,似乎有点吃惊,然后笑得有点玩味。
整个场面都安静了几分,似乎也对目前的状况很摸不着头脑。林涛这下也不走了,抱胸倚在墙上,看穆里斯究竟想要干什么。
“下面有请穆里斯为我们献上一曲。”吉他手把吉他递给穆里斯,同时凑到麦边上,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他想把这首歌,献给一个人。对了,他曾经的名字是r。”
全场安静了几秒,然后瞬间尖叫声响得几乎要掀翻屋顶,甚至很多人直接声嘶力竭地喊起了“r”的名字。
林涛有点惊讶。穆里斯在觉醒之前,似乎在酒吧驻唱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他对这件事绝口不提,所以林涛不知道……穆里斯的名气竟然这么大。
但是没有人来跟他解释。灯光突然变成了深蓝色的,像流淌的海水。灯光下的穆里斯低头试了试音,然后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他看着下面的人群,很轻很轻地微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林涛的错觉,他觉得穆里斯似乎看到了自己,但是很快移开了视线。
台上,灯光下,穆里斯有种很奇怪的磁场。林涛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仿佛在大海里畅游的鱼,好像他本来就应该这样。
不,林涛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是鱼,根本就是王者。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发着光,他那么自信自如地控制着场面——毫无疑问,他有这个能力。仅仅是一个手势,和轻轻响起的和弦,就已经把原本喧闹的场子安定了下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前奏很简单,只有一把吉他在轻轻地响着。穆里斯的声音很低沉,却又带着些悦耳的清亮音色。总之,很动听。
“我是只化身孤岛的蓝鲸,
有着最巨大的身影 。
鱼虾在身侧穿行,
也有飞鸟在背上停。”
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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