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是我。”门外响起一声清脆的男音。
“进。”室内之人睁开双眼,目光凛凛。随着一字吐音,手微动,紧闭的重门无人自开。
门外少年还维持着要推门的手势,先是一愣,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略低头,笑了笑,道:“多谢师傅。”
姜沅瑾原本是背对着门,此时已经转过身来,看向来人,平和问道:“有什么事吗?”
周墨只正眼瞥了他一眼,便不由自主地将视线向下挪了挪,死死盯着姜沅瑾衣领处那一片绣花纹样,仿佛真能开出一朵花来。
算起姜沅瑾的真实年龄,倒没比周墨大很多,但每次面对他,周墨总会控制不住地紧张,并且时不时还会感到一丝丝沮丧。永昼宫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派门,其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便是姜氏族人。在永昼宫中,若能拜上一位姓姜的长老作师傅,那面上不消多说,自然是十分有光的。当然相对的,姜氏族人挑徒弟的眼光要求也十分苛刻,一般不会轻易收徒,故永昼宫的绝大多数弟子的师傅多为姜氏长老的亲传弟子,这一跨就是一个辈分。
周墨的天赋才华实在是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甚至不能说是适合学道修仙,资质勉强只能算中等,远不如跟他青梅竹马一同入门的宣央央。宣央央倒是顺利地入了一位吴姓长师门下,此人乃是姜氏一位十分德高望重的长老的大弟子,说起来算是很不错了。而周墨就比较悲惨了,没有一个师傅肯教肯带,只能继续做做学徒,随着新来的弟子一起修习之前就学过的基本大课。
然而,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突然开了眼,天可怜见,有一天他正在练剑术,正好叫回门派路过弟子学宫的姜沅瑾看到,不知为何,他看了一会儿便去找教习师傅问了几句,然后就突然开口说要收他为徒,问周墨的意思。
周墨最初听到消息后是愣愣的,叫好久才反应过来,然后又有些不确信地问了一遍。一起的□□们都以为他是开心傻了,毕竟姜沅瑾的名声不说永昼宫,在外面也是能叫的上的,却没想到他其实是惊呆的。他左想右想,觉得自己方才舞剑的姿势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圈点的地方,更别说是惊艳了,而姜沅瑾怎么就看中了他呢?
不过震惊过后自然心里还是十分欢喜的,答应时点头如捣蒜,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不能给姜沅瑾丢了面子,辜负他的期待。
然而他的雀跃心情没过多久,就被一阵郁闷替代了。姜沅瑾平日里基本不在门派中,要么就是在闭关。拜师六年,他指导自己的次数,最多也就两个手的手指能数过来。高级的秘籍心法书倒是给了不少,就像地摊小本一样可以随便他拿取,但无奈他的根基不好,很多地方没办法自己参悟,千金难求的秘籍心法到了他手里,发挥的价值倒还真的跟外面街摊上唬骗人的假书一样了。
周墨一瞬间想起往事,心里无声叹息,但这回好不容易听闻姜沅瑾回来,不管怎样先见上一面再说。
“师傅,吴师叔说,过几日要带一众弟子们去离宣尧山二十里的悬玦空谷去锻炼一番。”吴之明便是宣央央的师傅,此次他倒没有限制说只准自己门下弟子去。周墨担心宣央央,想陪她一起去。他思考了一下,虽然知道姜沅瑾一般不会不同意,但还是来同他报备一番。
一听到那四个字,姜沅瑾的脸色极快地变了变,神情一动。他深深地做了一个呼吸,才首先指正道:“吴之明同你是同辈,以后不要乱叫,平白把我拉矮了一截。”
周墨顿时脸颊边滚出一滴汗:“是,我知道了。”
不是周墨分不清辈分,不要说吴之明年纪大他一轮半,修为更是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轻轻一个眼神扫过来就能让周墨暗暗抖一抖。让自己与他平辈而交?他立刻摇摇脑袋,除非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唉,做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悬玦空谷……”姜沅瑾没在辈分话题上多做停留,口中喃喃念着那个地名,目光不自觉地深了几分,像是回忆起什么难忘往事。他随后很快又冷笑道:“这个吴之明也真是,那处地方有什么好给弟子们历练的?天天不想点好的,搞这种有的没的,难怪一直不精进。”
周墨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沉默是金,这话头他没法接。
“十年前悬玦空谷发生巨变之时,那次不是已经组人下去探过了,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满山谷的碎石块和一堆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野兽还是人类尸骨,有什么值得再探的?多事!”姜沅瑾语气中满是鄙夷,夹着几分不满,说道最后,甚至还带出了一分恨意,周墨不确定是否是自己听错了。
忽然,置于殿内一侧的桌案置物架上传来一声轻响。两人倏然望去,架上摆着的三块碎石状之物的周围隐隐发出一丝一丝极细微的幽暗红光,贴合着石面由慢渐快地在石杵上无序游转,似是自发地描绘着某些图案文字。
周墨脸上俱是讶异,他急急望向姜沅瑾,眼神仿佛在询问一般。而姜沅瑾在最初一皱眉后,脸上的表情便是一副早有所觉的样子。他屏息而望,神色凝重,又有一种难以察觉的期待。
渐渐红光由暗而亮,愈发密集起来,游丝般的红光开始彼此在断处之间相互绞合,碎石在光丝的牵引下,在架上小幅度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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