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因拿出擎帝让宫女们带来的给肖孺的衣袍,质地极佳,却非皇子之裳,而是妃子之服,颜色暗蓝,却能看到牡丹的花纹。
肖孺:“曼因,你今日一直在发呆。”瞧见曼因手里的衣服,是自己身形的长度,“这衣服,是谁送来的?”
曼因:“你父皇。”眼里的不舍好像面临着巨大的生离死别,而事实确实如此。“父皇”一词,还是十几年来,肖孺头回听见曼因这么称呼擎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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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国太子昂启明是肖孺的三哥,肖孺是擎帝最小的一个儿子。
“儿臣见过父皇。”除了无法淋漓地展现擎帝身上的冷冽之气,这个太子的面容却是几位皇子里最像擎帝的。
擎帝就是个睥睨苍生、寒彻生硬的人,他说:“坐。”在擎帝一贯处理国事的书房中,太子已经多日来徘徊其间,拿出事先被分好垒在书案上的几本奏折,说:“不碍乎分封地之贫瘠,地方县之灾祸,都一一处理妥当。唯有沙衾国一事难以定夺。”
不难感觉到,整个室内的气温都因为沙衾国三字,降了几度。
吞并敛弩国后,昂国领土以双倍的姿态增长,而旁系有个以丝绸日用农业为主的大国——沙衾国,论武力值,沙衾国只会是昂国的囊中之物,但无论如何发展,它也要供给其他国家所必需的日用生产,这也是昂国迟迟未下手打压的关系。
而隔着一个沙衾国,还有个和昂国一样野蛮的螺岸国,螺岸国靠海,船业发达,近年来一直开发海外领土,曾一度与敛弩国交好,结果敛弩国被吞,螺岸国拒绝昂国的求和,成为昂国的眼中钉。
另外,离三个国家都不近的山林地域,还有个默默无闻的凝雪国,常年雪飘,这个国家的百姓生活原始,国家依山而傍,有事会进出口肉类草药。因为地域罕见,即便是昂国有侵占的打算,也不会想到让子民受冻生活在雪山。
距离擎帝最后一次亲征还是十三年前,之后小国之间的战事都是太子与大将军领兵出军,这个时候,沙衾国子虚乌有的求和,打着什么算盘?
太子:“儿臣想起半年前从边疆回来,是沙衾国边境与螺岸国闹的争端,还是为了农田的事。”
擎帝:“细细说来。”
太子:“纵观四大国,就没有谁能算上昂国的对手。昂国放弃攻打沙衾国,沙衾国得了安心,总有人窥伺领土。最开始是沙衾国的人在螺岸国的海岸闹事,才导致入购螺岸国的农产品出了问题,自然后者拒收,沙衾国才与螺岸国结了梁。直至半年前,遇上沙衾国被螺岸国夺农田的事。”
擎帝仔细一想,却问的是凝雪国的情况。
太子:“没有动静。不过探子来报,今年的夏日炎热,山雪有松动的迹象,凝雪国打算迁都。”
听着实在滑稽,一个依山存在的国家还要迁都。但擎帝却明白,睡了这么多年的凝雪国,怕是要醒了。而后背的靠山,或许便是螺岸国。
擎帝的揣测只是猜忌,要证实,还必须入国查探。
擎帝:“和亲的事是借口,背后的阴谋才是真。就算他想嫁个公主过来,朕也不会让你们收。那东西,留在枕边就是祸害。你去处理,随时留心。”
太子:“是,儿臣告退。”
擎帝清冷地盯着那本奏折,唤来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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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舞勺之年意为少年十四五岁的称呼。
☆、遇夫
曼因这些天对肖孺极其好,那是十几年来唯一让肖孺体会到什么叫捧在手心里呵护,给肖孺做好吃的,给肖孺梳理女子的发髻,给肖孺穿姑娘的罗裙,教肖孺闺阁的女红。
肖孺再愚蠢,也能明白,曼因有事瞒着他。拂着罗裙的袖衫,一圈圈华贵的绣线,肖孺说:“曼因,这是妃子才会穿的罗裳。”
曼因一贯的表情:“恩……小皇子还是昂国的小皇子。及舞勺之后,就会成为一个大人,当务之急便是自保。”
肖孺:“曼因,我只要你就够了。”曼因比母妃的存在更浓,对肖孺而言,曼因如同他的姐姐和母亲。对了,还有师傅。
曼因没理会,自顾自地说:“小皇子,等你及舞勺之后,就不能明目张胆出宫。擎帝要承认你的身份,曼因就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
曼因抿唇微笑,梳理着肖孺舒滑的发质,转移话题:“说起都城,你母妃当初也是偷偷逃宫出去玩。敛弩国和昂国不同,没有昂国那么多有趣的事儿。”
肖孺吐气,盯着曼因的脸端详,良久,接话:“都城好玩的地方很多——凌天楼阁可以见师傅。藏香屋的糕点很不错。”
曼因失笑:“在你的脑海里,就只剩一个凌天楼阁和藏香屋。也怪我,没带你去过其他地方。”
肖孺坚持试探:“不需要。没有曼因和师傅,去哪里都一样。”
曼因动作一顿,肖孺是死性子,从前都不怎么觉得,如今,被曾经的记忆翻滚,曼因又想落泪。在肖孺面前,曼因从来都是女强人,武艺高强、执拗生硬,不能哭。那日,拜谒擎帝,用肖孺换取其母妃灵柩的泪早就如同死净的心,随同希望销声匿迹。“恩……那好……小皇子努力习武,及舞勺之后,逃过宫中禁军的耳目,出宫找你师傅。”
擎帝是主,曼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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