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灰尘两口就能吃完,人可摘拮。
苏长宁酷爱甜食,但比起下面奉上来的,她更喜欢亲自动手,从前每年春天也会下乡采蜜,小蜂窝里的蜜虽然味道比大蜂窝相差甚远,胜在过程尚算得趣。
“这种事交给下面做就好了,万事自己做不得累死。”显然,顾思君和苏长宁在享乐上的价值观完全不同,在他看来,苏长宁纸鸢也放了,那桑葚后来听说也是她带着丫鬟去摘的,这次倒好,竟然不要丫鬟了,而是要他作陪,简直没事闲得慌。他展开扇子,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在扇面里,又打了一个哈欠,旁边的流歌表情十分之同情,苏长宁继续道:“我就是想吃蜜,这时节花刚开,蜜都是新的,采了就吃,新鲜。交给下面就没意思了,再说蜜蜂将巢筑在房檐下,你让我堂堂皇子妃搭个梯子爬上爬下的……还是,你有什么事情瞒我?”
她眯起双眼,视线充满探究,顾思君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如坐针毡。
“哪儿能啊,不是采蜜吗?好,我陪你去,让人家看看,咱们夫妻恩爱和睦,坊间传闻多么不靠谱!”
话说完,苏长宁眯成月牙的双眼缓缓睁大,末了唇角再弯起一个堪称微笑的弧度,让人看着心旷神怡。
☆、第六章
顾思君扇面往下滑了一滑,只露出一双眼。
她这样的笑与昨夜红玫瑰的笑真是不同,红玫瑰的笑只让他觉得那是美丽的,动人的,不可方物,苏长宁的笑却让他既熨帖又为之得意洋洋,因为红玫瑰的笑是她的本性,苏长宁的笑却是为他而绽放。昏沉的头脑也清明大半,只想着随她采蜜也不错,那蜜定然甜丝丝的,他借了村中农夫的梯子爬上墙,为她摘两朵,她自己吃一朵,而后喂他一朵。
什么防备,什么保持距离,通通丢去爪洼国,心中豁然开朗,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他就是爱上了又怎么了?非得负气比个谁先谁后不是有病么。害怕受伤便畏首畏尾,他爹要是这样,还能改朝换代么?再退一步,就算苏长宁伤害他,也至多拧拧耳朵罚他跪搓衣板儿,还能闹个天崩地裂日月无光不成?这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与之扶持一生一世的对象,他为之倾倒,为之情衷,何错之有?
唉,想当初是谁冷若冰霜道一句“我们两个成亲,可怜的那个,是你”?可怜,当时只想着可怜的也是口出狂言的苏长宁,哪里想到,几月功夫,心境已然天差地别。
因为苏长宁常出门,所以两人也没摆多大阵仗,带了几个贴身服侍外加个赶车的车夫便足够了,一路摇摇晃晃令顾思君十足头昏,大约刚察觉到自己心境,虽然头昏,却不想睡,只狠没多长出两只眼睛来,把苏长宁看个够。
其实第一眼看苏长宁时只觉得她很美,但美人也有三日可厌这说法,慢慢相处下来容貌却不那么注重了,和她长相比起来,霸道的性格似乎更加抢眼。这样仔细盯得时间长了,就会发现,苏长宁的眉毛其实很长,眼角也稍稍斜起,鼻梁很高,嘴唇薄薄的,脸庞并不如想象中柔美,甚至稍稍带了一丝英气。嘿嘿,不知她扮作男装是什么样子?青萝曾经也扮作过男装,面容清隽,和自己走在街上,引来回头无数。不如下次也让苏长宁扮作男装试试,两个人游街一遭,立刻成了多少闺秀的春闺梦里人。要是那些人知道梦里的两个人其实是一对夫妻,反应有趣,就更好不过了。
他目光太过分,即便镇定如苏长宁也忍不住蹙了眉,瞋了他一眼:“看什么?”
顾思君回神,闹了个大红脸,扇头抵上嘴唇,假意咳嗽了一声:“没事儿,只是路上没事做无聊的慌。”又撩起门帘问赶车的车夫:“这是还有多远啊,怎么这么久?”
窗外车水马龙,叫卖声不绝于耳。
苏长宁翻了个白眼,“还没出城呢。”
山野之地没什么新鲜的,四周环着山,中间几亩地,田地里全是作物的幼苗,偶尔见几棵果树,有枇杷,柚子,桃李杏树,还有苏长宁吃的桑葚。
此刻正是午时,几户稀稀落落的人家房顶都冒着青烟,顾思君苏长宁依次下了车,旁边的婢女立刻撑开竹青伞,顶在苏长宁头上。
“可真累死我了。”这一路顾思君骨头都被抖软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自然而然的牵起苏长宁的手问:“就是这里么?难道我们要挨个儿问人家哪家房檐上有蜂窝?”
“不然呢。”苏长宁将手从他掌中挣出来,对旁边的车夫道:“还是像平常一样,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回来时有人便行了。”
“是。”
顾思君看着自己空空如是的手掌,撇了撇嘴耸了耸肩,不给牵就不给牵,他还不稀罕呢。
空气极新鲜,泛着青草与花混合的香气,油菜花最多,大片大片黄橙橙的,与放纸鸢那*没什么两样,偶尔也可以看见几只蜜蜂,振动着翅膀停顿在某朵花上,有背着锄头出来锄地的农民擦肩而过时好奇的望着他们,顾思君展开扇子挥得那叫一个fēng_liú倜傥,可惜却被苏长宁视作无物。
来到一户人家面前,苏长宁敲了敲门,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告知来意,她一身绸罗,说话又客气,更大方打赏,当即便被迎了进去,梯子板凳都搬出来,直道爱怎么摘怎么摘。接连着几家都是如此,因为这蜂窝实在太小,忙了半天也只摘了不到半斤,而且还是无用的蜂窝占了大半分量,真要论起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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