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儿上,停留片刻,又扇动着透明的翅膀飞走了。
荷叶儿摇动得愈加厉害,春光乍泄处,可偶尔窥见铺陈在粉色荷花瓣上的乌黑长发,凌乱不堪。竭力后仰的修长颈项,自下巴到锁骨一路弯成优雅却诱惑的弧,催人品尝。
有汗水悄然滑落,正落在那人眉心。
身下之人始终紧皱着眉头,直到此刻方才睁开眼眸。微动的眼睫,只需望入那深潭一般漆黑无边的眸中一眼,已是万劫不复。
他终于启口,形状完美的唇吐出两个字
什么?
是什么?
你说的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突然想不起来听不到也看不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谁?
天地昏暗,胸口似要炸裂开一般,万物在自己面前骤然崩溃,继而天崩地裂!
短促地低哼一声,我猛地睁开了眼。
入目是天际缓缓飘过的白云,绿草婆娑,周身暖意融融,有青草和野花的香气。微风和煦,草叶伏低,不时擦过我的脸颊和手,感觉有些痒痒的。几只彩蝶翩然而至,停在我脸旁的花枝上,轻轻翕动着翅膀,用盛开的娇花将自己染得更加美丽。
胸口闷疼得厉害,这让我有些缓不过神来。
好久没做那个梦了,怎么突然又梦到了呢?
梦中人的样貌完全没有记忆,只记得那人深潭一般的漆黑眼眸,与奋力扬起脖颈时那优美流畅的弧度。身体的灼热紧致,触手的滑腻肌肤,乌瀑一般的柔韧长发,那触感好似还残留在自己手心中,竟宛如亲身经历过一般。
鼻端好像还能嗅闻到残留在微风中的荷叶香气,以及花瓣床衾的柔软清香,却唯独看不清那人的脸,我甚至忆不起那人是男是女。
哀叹一声,难道我最近被人调戏多了,居然也开始有闲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不成?
想什么呢?!学费还没攒够呢,这个暑假够我忙活的!
暑假?
打工酒吧醉鬼白珀啤酒闪电闪电?!
沉入黑暗前的一幕幕如同回涌般灌入脑海中,我猛地坐起身来,睁大眼睛
我,我还活着?
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花海,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儿开得正艳,草叶儿翠绿,鸟儿声啾鸣,蜂蝶儿翩跹。空气中是我所不熟悉的甘甜味道,我发誓长这么大还没呼吸过这么干净清爽的气息。
抬头望望,艳阳高照,白云朵朵,微风习习。气温适宜,不会让人感觉晒热,反而舒适得紧,闭眼深吸一口气,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底里发出的满足叹息。
下意识地瞧了自己一眼,顿时吓了一跳。
全身乌漆抹黑,衬衫和牛仔裤破破烂烂,早看不出原来的样子,鞋子基本上已经烂了,手黑乎乎的,还有灼伤的痕迹,有点疼,脸看不到,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抹了把头发,得,可以直接剃光头了。
如果被白珀看到,那混小子准得来一句:嗨,亲爱的小谏谏,恭喜你成烤乳猪了,嘻嘻来来,到我的怀抱里来,我给你安慰!之类的。
想起白珀心里有点郁闷,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关键是,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眼前的这一幕,与我之前见惯的钢铁水泥森林与简陋的出租屋相去甚远,有点超出认知的感觉。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记起失去意识前那道诡异的闪电,又有点不寒而栗。
总之,先四处看看吧,找找有没有其他人,问问这里究竟是哪儿。
爬起身来走了两步,全身的关节发出类似机器缺油的咔咔声,我停住步子,先活动了一下,还好,除了脸、脖子和手上的皮肤有些疼痛之外,倒没有什么大碍。
习惯性地抬头看太阳准备确认一下方位,却诧异地发现那轮明日居然正在我头顶上发光发热得兴致勃勃!
虽是正午,但我住在北半球,太阳不应该偏南面才对么?正在头顶是怎么回事?
思索了半晌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就干脆随便挑了一个顺眼的方向迈步向前走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又累又饿,眼前却依然是一片无际花海。我没辙,只得休息片刻继续卯了心往前走。
那些蜂儿蝶儿的倒是挺有兴致,围着我转了几圈,在肩上停了片刻,又翩翩然飞走,倒是不嫌弃我黑成这幅模样。
眼见着太阳开始斜坠,我心里焦急起来,累得有点走不动,嗓子又干咳得冒烟儿,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正在无奈,耳朵尖儿一动,居然听到附近有水流的声音。
我精神一震,静下心来辩了辩方向,就往左前方跑去。说来也怪,累得本来都不听使唤了的腿居然可以运步如飞,果然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啊,只要被激发!
不多远,就看到弯弯曲曲的一道小河湾自前方潺潺而来,越流越细,直至淹没在花丛中,不见了踪影。
水流甚是清澈,河湾底下的水草摇曳,清晰可辨。
心中大喜,正准备趴下去喝两口,突然觉得不妥。虽然这里没见着人影儿,但这段水源显然属于下游,万一上游有人在洗衣服洗袜子
呃,想到白珀那放在地上可以站立起来的臭袜子,我顿时一阵恶心。
算了,还是走走再喝吧。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只见水面越来越宽,流速也渐渐加快,而两岸仍然没有什么人影,我心中满意,又实在是嗓子渴得冒烟儿,再顾不得去讲究什么干净不干净了,先用水洗了洗手,就迫不及待地捧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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