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色t恤,一本厚书遮住了胖脸。
咔哒一声门锁响,男人放下书时,看到包厢里只剩自己。
片刻,有人踢门,男人拨开锁,他端了一盆水站迈了进来。
为了让你不堕落成牲口,我管乘务员借了个盆,刷干净的,水是温的。看我体贴不?
小路放下水盆,回身锁门。
洗吧。
呵呵,别闹了。
怎么,还不好意思?你洗什么我没看过。小路说着一屁股坐回床铺。
不用这么正式吧,一会我去卫生间洗就好,卫生间也有水龙头。
可那是凉水,开什么玩笑。
没关系。
那这盆水你擦身子洗脚吧。
好。
来,站起来。小路率先起身,朝他伸出右手。
大叔懵懂地看着他,脸上显出担心,顺从站起。
我帮你脱衣服。小路说着架起他两臂,向上掀起t恤,他没有反抗,任凭t恤衫从头上拉了出去。
小路把衣服靠在身上叠好,和牛仔裤放在一起。
床铺间狭小的空间被男人宽阔的肩背填满。他赤膊站在那里,看着那孩子,不知道又要做什么。
好结实的二头肌。他捏了捏他的胳膊,轻轻赞叹。
毛巾浸入温水,捞起,拧干。小路仔细擦着他的肌肉。脖颈,肩膀,胸腹,后背,腋下。他老实地任他摆弄,看到他的眼神,像在完成一件雕塑。
末了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坐在铺上。
给我。他抄下方伸出右手。
男人顺从地把右jiǎo_jiāo给他。他脱去那白袜,把那大脚抬到齐眉,男人不由向后一靠。
小路飞快地吻了下他的脚底,把那只脚按进水盆,然后又伸出手,如法炮制他的左脚。
他坐直身子,看他把一对袜子放在上铺,拍打平整。
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去忙我的了。一会见。小路拾起自己的洗漱袋,开门迈了出去。
男人长吁了一口气,看看脚下的水盆,像刚做了一场噩梦。
叔,我睡不着。夜半,小路反扣住手机屏幕,幽幽地说。
过来吧。男人在暗处叹了口气。
哎。小路掀开被子,摸索到男人身边。钻进被窝的时候,他听到他心满意足的笑声。
进来可以,不许闹哦。
这个闹字比较难定义。你这个所谓的闹又是什么意思呢?不许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你不挺了解我的么。
他拉过大叔的手臂,枕在头下,侧身面对黑暗中男人的脸。
叔知道么,青春期大门口的时候,我妈和我姥姥就反复告诫过我,长大了,不许学坏。我思考了很长时间这个所谓的坏是什么定义,后来实在想不出,就去我妈那里请教,你猜答案是什么?
早恋呗。
不对。
嗯……厌学?
不是。
喝酒打架去游戏厅台球社?
也不是。
那想不出还有什么叫学坏了。
我担保,那个年代你也学坏过。身体刚刚萌动,意识逐渐觉醒,没有异性,一切只能自己解决。就像国际歌里唱的: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不是吧,你妈嘴里的学坏就是指这个?
博大精深的一代人,难以理会。小路在他的臂弯里摇了摇头。
在你眼里,上了年纪的人都是怪物,对吧?
其实每一个人都是怪物,你不觉得么?老实的软蛋,在痞子眼里是怪物;搞原子弹的,在j女眼里是怪物;正在发育大脑的学生,是人民教师眼里的怪物;解救人类的医生,不用说,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怪物。还有卖保险的,唱歌的,写书的,扫大街的,当兵的,卖肉的,还有你这样做媒体的。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什么特长什么特点都没有的人,那在众人眼里更是怪物,不是么?
呵呵,有道理。
都是人心给贴的标签,不足为道。小路长出了一口气。所谓地球呢,就是宇宙里一个独立的怪物收容所,外围是一辈子都冲不出去的太阳系围墙,灵魂不健全的都来集中放养,不会影响到其他星球正常高等生命的生活,有忏悔倒健全人格的,来生就能去其他干净地方生活。而这个收容所的人还在围墙里大喊:这里是天堂,我们是主宰,我们是高等生命,我们人定胜天……
呵呵。
嗯,并且他们最大的病理特征,就是呵呵地傻笑。
小路说罢,一把揽住男人的脖颈。
我要断了。
小路松开嘴,对着他的鼻尖说。他在他的口中,嗅到了自己的味道。刹那有了一种照镜子的错觉。
叔你太重了,侧一点。
他的手从身后扳着他的肩膀,让他另一只手臂从身下穿过。
吃荔枝和吃话梅就是不一样。那孩子似在自言自语,双手捧起他的脸,又轻啄了两下他的嘴。然后把唇压进他的右眼窝。
似一尊雕塑,谁也不愿再动一下。男人甚至不由停止了呼吸。
还是肉呼的好,还是叔叔好。小路囫囵着。
荔枝是怎么回事?
你的触感,像荔枝。瘦的人都是话梅,皮包着一个核,很没意思。
你抱过几个啊。
别想多了,都是在操场上或者公车站上抱的,纯朋友那样抱的。
呵呵。
他直起身,在暗里摸索着大叔洁净的短发。
剃个光头吧你。
又来了,就那么喜欢光头?
嗯,大荔枝留光头特性感,特男人,就像一瓶纯雄性荷尔蒙放在那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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