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唉!他跟我们出来没几天,就病了。我带他回来后,送他到乡医院住院,吊了几天盐水,也不见好转,就留在那继续治。我停了两天没去看他。等我再去看他时,却见他已办了出院手续走了。问过医生,说他的病并没有好。我向熟人打听过,也没人见到他。只以为他回家了。我为这事也悬着心呢……!”?
“那他可能去哪里呢?”我不由心急如焚。
水渊说:“你也不用这么着急。也许他是要回家,还没到家,你就出来找了,是以在路上错过了……”
但愿如此。我略微有些宽心。我立刻转身就要回程。水师傅说:“你吃了中饭再走吧?”?
我急切的说:“离吃饭还早,还能赶一些路。我要立刻赶回去,看他是不是回家了”
离开西风寨,我也顾不得沿路观景,只是心急火燎的往回赶。我走的仍是原路。但是再怎贪急赶路,走到昨日吃饭的那个客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双腿也灌了铅似的再怎么也拖不动了,我只得在那个客店里住了下来。?
☆、七十四
我未天光就爬起床,店家也已开了门,我告辞店家,就拔腿上路。紧走快赶,走到和尚桥,快近街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凌清风瘦瘦的身影在屋家徘徊。也许他也已看到了我,就在家门口不动,等着我走近,就像见了老朋友似地,招呼道:“兄弟,你叔找到吗?”?
我叹一口气说:“没见到人。只是打听到一些消息。”
“你这么早过来,还没吃早饭吧?就请进屋。这个时候不吃饭,你也饿急了。”不管我愿不愿意,就把我拉进了屋。在灶屋生起了火,此时此刻,我真的也是又冻又饿,多亏他这么热情,就好比雪中送炭一般。这次出门,时间不是好长,短短几天而已,却使我感受到许多来自陌生人的关照和温暖。我原以为出门之难,难到令人不可想象,好像居家一样,什么都不能少,缺一样都不行,算起来,几乎要顶着个家出去才能在江湖上走动,而事实上,我却什么都没有,就连身上带的极少的盘缠,也没动用多少。所谓这话还真有他的道理。只是想起我和凌清风,已经有过一夜身体的相挨,只怕还不能算是江湖上的普通朋友吧?
凌清风要张罗淘米做饭,我对他说:“我心急得很。你有现成的饭菜,就吃点算了。”?
“那怎么成?剩饭剩菜倒是有的,只是不成敬意……”
“那就最好的了。热一下就成。”灶里的火烧得旺,凌清风忙碌热饭菜。好了,就在灶家摆条长凳吃。一边吃一边就问起我这两天的经过。
我给他说到西风山歇凉寺,讲到一老一少两位和尚;讲到满村子里透着诡异神秘的西风寨,听我说起那些经过,他也来了兴趣:“兄弟,你知道那西风寨是什么地方吗?那是一个鬼市……”
我没听说过什么鬼市:”什么叫鬼市呢?”?
“就是鬼赶集的地方。就像我们阳世间的人要买东西,要去一个街上,去一个店铺里。这阴间的人也一样,要去一个地方,也要有人开店,也有人要来买,他们用的是阴钱。也就是冥府银行的钱。你看到我们街上的纸马店卖的那些假钱吗?就是那些钱烧化了,阴间的鬼就可以拿那些钱去买东西……只不过阳人是在白天赶集,而阴间是在晚上赶集,我们人看不到而已……”
“那阳人怎么就晓得那是他们的街市呢?”?
“你到过西风寨,就应该看到了吧?那里阴气很重。那个寨子里有很多人不明不白的就疯了,逢人说的是鬼话。那是他们晚上出门被鬼缠上了”
那是真的,我见到的几个人都是疯子。原先我没往这些事情上想。?
吃过了饭,我也该告辞动身了。凌清风不舍,说:“真想留你再住一夜。见到你叔后,记得带个信给我啊!”?
“我会的……”
凌清风送我出门。和尚桥的街面上,早已人头涌动。这是腊月廿九了,我们这里的风俗,过年是从廿九开始的。到了这天晚上,一家人就相聚在一起,过欢乐祥和的大年之夜。人们在街上转来转去,忙着最后一次采购过年的用品。我们在拥挤的人群中穿街面过,出了街,人少了,我请凌清风不要送了,他坚持还要送我一程。
到了乡间的地面,人少了,路边时有三两座砖堂瓦舍,村童们燃放着花炮,追逐嬉戏,快乐无忧。我不禁想起了小洋小海。他们此刻是在自己家里吧?他们也是这么快乐嬉戏吧?他们也许还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一切。可当他们知道这一切的那一天,我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呢?
已经送出了好几里地了,我不能再让凌清风送我,他也不再送,停步目送着我走远。我和他算什么呢?情人吧,不是,萍水相逢,心里却确实有一份牵挂。这是只有各自把自己隐藏得极深的同人相遇时才会有的相怜相惜的感情吧。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我转了一个大圈,又回到了王板桥。但在我的心路历程里,却如经历了大半个世纪。几天里,我的生活变得面目全非,我的心已不再是过去的我。过去的时光里,我的心一分为二,一半是家,一半是甫叔。现在,家,对于我是没有了,我的全副身心只在甫叔的身上。
回到王板桥街上,已经是傍晚时分,街面上尚且热闹如常。我身上还有些钱,我用它们尽可能多地买些年货背上山去,我要尽最大能力地和甫叔过好这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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