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下来了一般。我疾步来到甫叔身边,只见他抱着一块石头,人就地昏倒在哪里,眼睛微闭。管工的也过来了,见了这阵势,赶忙在路上拦了一辆车,把我们送到了医院急救室。医生一阵紧张的急救措施之后,告诉我们说:“病人极度缺乏营养,需要住院治疗。”甫叔其时已经苏醒,听到要住院,担心没钱,就说:“医生,我不要住院。我现在就要走。”
医生说:“还要做些检查呢!”甫叔检查也不要做了,陪同我们不定期的管工的人付了急诊费和车费。我们就走路返回去。我们住的道班离医院很近。
不知是因为害怕甫叔会死在他们工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当天晚上,那个胖老板竟意外的把我和甫叔叫去,说要结帐给我们,叫我们明天离开。
拿到了两个人辛辛苦苦半个多月挣来的这几百元工钱,我们心里塌实了些。有了这些钱,今后去找工作就好办多了。
☆、八十四
第二天天未光,我们依然同那些顶着星星开工的人们一起吃过早饭,他们忙忙乱乱地坐上了大货车,我和甫叔也收拾好简单的行李跟着就出了门。
来到公路上,许多的车辆从身边驶过,偶尔也有一、两部客车从从化往广州方向开,有时司机会踩一脚刹车,伸出头来问我们去哪里,要不要乘车?我看向甫叔,甫叔茫然摇头。他在这样的地方,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我们目前也没地方可去。前面不远的天平架是个劳力市场,我们不妨到那里去碰碰运气。
也就三四里路不到,走路最多半个小时。走到那里差不多天才光,我回了司机“不坐”。
天光了一会久,我带着甫叔就到了这个有名的天平架劳力市场。
这是一个马路市场,也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广州城里特有的一道灰色风景——大量的农村人口涌入广州,而那个时候珠江三角洲的乡镇企业才刚刚起步,没法消化这么多的劳动力。这些大量滞留城区中的外来民工就只能靠打短工、做零工,干些背水泥上高层楼,做泥水工,装卸工等等,做一天吃几天,只要不饿死就行。
这些人每天来一个固定的地方等候要工的城市居民来找。他们或在附近有极简陋的租住房居住,或晚上就在街边屋角过夜。白天就来街边等待雇主。一般来这里找工的雇主也就是一些基建工地的老板临时请几个人做一天两天。或是一些轮胎店、杂货店、建材店的老板店里不请固定的佣工,需要的时候,就到街边临时请人。也有一些家庭拆迁,都到这地方来找人。倒也十分方便。
我和甫叔到了天平架,见到街边已经坐了很多人。我以前也在这里混过,虽然已经过去这么几年没来过,见不到熟悉的面孔,但这里的规矩我还懂。我和甫叔在街边找个少人的位置坐下。来了一辆运送水泥的货车,车主招呼人去背水泥。很多人上了车。甫叔说:“我们能不能去?”我说:“能去。但是我们吃不消。你身体这么虚弱,我也比你强不了多少,会被人家挤下车的……”
这辆水泥车开走,街边的人少了许多。过了一会久,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来,要找二十几个人去挖土方。甫叔说:“我们也去吧?”
这包工头说是包吃包住,挖好基础后就要搞基建,这批人就留下做小工。
想想这也是一个可以安身之地,于是就答应着去了。
老板招手叫来一辆货车,我们一共二十五个人就上了车。车子开了不远,进入一所大院。院门口有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站岗。原来这是广州市武警医院。
医院后面有一个大杂院,现在中间清理出一大块平地,平地上都放了样,是用来挖桩建房子的。我们的工作就是进行人工挖桩。老板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张合同纸。上面写明挖一米桩68元钱。五米以下每加深一米价格加多10元。老板提供工具。施工过程中的安全事故自己负责。
到了这里,虽然可以选择,但是没人愿意放弃这个机会。所有人还是都在上面签了名字。之后,我们就被领到一个一个的小房间里安顿。每间小房住四至六人不止。
老板把工具发下来,每两人一组,一台绞盘机,一把揪,一把锨,几担簸箕。基地上用白粉画上了一个个一米的圆圈。我们就照着圆圈垂直的挖下去。刚开始的一两米,只一下子就挖好。有些人就高兴的叫道:“照这样下去,一天挖五米也不成问题。” 但是我想,恐怕没有这样的好事。
老板请了专人办生活。开始的两餐,有肉有蛋,看起来还不错。虽然做的是广东菜的口味,太过清淡,没有湖南菜的辣味。但是入乡随俗。比之金盘岭道班那么粗糙的米饭,那一成不变的盐腌甘蓝,那简直是天上地下了。
晚饭后,老板给我们发澡票。这里是武警医院,管制很严,每晚洗澡须凭票进医院的澡堂洗。
这种无聊的比家伙的玩笑,甫叔一点也没兴趣。他不大理会这些年轻人的嬉闹。和我匆匆地洗完就出去。
这里没有金盘岭那么累,也没那么困。工友们互相串门聊天。有一位比我年纪略小的工友来到我们住的那间小屋,问道:“你们二位好眼熟,不知道是哪里人啊?”
我说:“湖南的。”
“我也是湖南的。你们是湖南哪里?”那人兴奋的说。
“湖南邵阳。”我想反正湖南这么大,是一个省的老乡这一点也不奇怪,就干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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