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真相。
昨天,张妙后来告诉他的事,关于他的亲生母亲杨蔓,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她的死因,尽管当年在明湖城时,陈素就向他透露了一些事,凌鹿对此早有所心理准备,可他还是失眠了一整晚。
直到凌晨快天亮时,凌鹿才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境的画面和他小时候就开始不断重复的那个梦如出一辙——阴暗逼仄的房间,只有一扇小小的窗亮着微光,空气污浊,混乱杂沓的声音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席卷而至,梦里还是个小婴儿的他哇哇大哭。
然后,一双洁白柔软的手抱起他,歌声温柔,凌鹿很快就不觉得害怕了。他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那个人的样子,这一次,阳光将整个黑暗的房间照亮,女人的脸也显露无遗,看到那双凝视他的温柔黑眼睛时,凌鹿莫名就知道,那是他的母亲。
接着凌鹿就醒了。
他泪流满面,悲伤得不能自已。
他的心空荡荡仿佛缺了一块,有生之年,这大概将成为凌鹿一辈子的遗憾。伤心之余,他并不怨恨陈素,经历了这么多,他深知有时候,有些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非此即彼,非黑即白,陈素所付出的关怀和爱,凌鹿长着眼睛,自然看得见也感受得到。
和对待陈鸢陈鹤的严厉不同,从小,陈素对凌鹿就堪称溺爱。即使百忙之中也要抽时间回家,买各种礼物,为了凌鹿喜欢吃什么,钻研并不擅长的厨艺,读睡前故事,陪着凌鹿入睡。林林总总,他的两个姐姐不曾享受过的温柔母爱,陈素全部倾注到了凌鹿身上。
无论内疚也好,补偿也好,这份母子感情是真实无疑的。
也正因此,凌鹿心底的遗憾越发深刻,他忍不住要想,如果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如果他没有背负着太过复杂沉重的身世,那么一切是否会变得不一样?可凌鹿又知道,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的‘如果’,万事都有因才有果,他所能做的,惟有继续前进。
昨天张妙吐露的秘密,以及今天又一次出现的神秘声音,都向凌鹿指明了同一个方向——
“大眼睛?”
看着凌鹿一言不发,跟在他身边的蛋蛋伸出手,雪白的指尖揉了揉他皱成一团的眉心。见他烦恼,蛋蛋总会忍不住这样做。
凌鹿捉住他的手,露出了个笑容,轻声道:“现在我的脑子乱得很,不过别担心,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蛋蛋点点头,大眼睛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无论去哪里,无论前方是地狱还是天堂,无论多少障碍,他都会为他扫清。他是凌鹿手中的剑,他们将共同战斗。
这时,凌鹿手腕上随身佩戴的舰内通讯器嘟嘟响了,按下确认,张妙的声音立刻传出来——
「凌鹿,你们在哪儿?红姐在舰桥指挥中心等你。」
稍稍抬起左手腕,凌鹿没有多犹豫,回道:“好的,知道了。我和蛋蛋马上来。”
切断通讯,两个人没用多久,就赶到了‘晨星’号的舰桥。
在十分忙碌的指挥中心里,除了张妙、苏红他们这些人,凌鹿还见到了两张本不该出现在这的熟面孔。这让他十分意外,转念一想,却又似乎理所应当。毕竟‘晨星’号是抵抗军的母舰。
“小鹿,我们又见面了。”
白发及腰的男人笑眯眯打起招呼,是谭闻道。
站在他身边的,则是那个机器博士徐林山。之前他独自留在大理城的地下制造工厂,说什么也不愿意跟张妙和凌鹿他们离开,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又碰面了。
“哥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对上笑脸迎人的谭闻道,凌鹿当然不好失礼,他顿了顿,又问,“杨医生和徐医生她们还好吗?”
上次佛渡城一别,凌鹿就一直没有杨玉弓和徐皎的消息,虽然知道她们可能已经脱险,凌鹿心里还是颇为挂念的。
“她们两人很好,现在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谭闻道笑着点点头,妩媚的细长双眼眨了眨,“她们要我转告你——这些年寻找想要的真相,才发现错过了更多,也许这么说很厚脸皮,不过知道还有你在努力追查这一切的源头,她们终于能够决定放手了。”
听到两人平安,凌鹿松了口气。
对徐皎、杨玉弓她们的决定,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容旁人置喙的。甘愿冒着随时随地有可能发生的危险,付出了十多年的心血,义无反顾,查找真相,无论是徐皎还是杨玉弓,都是值得敬佩的勇敢女性。
对凌鹿的第一个问题,谭闻道却借着杨玉弓和徐皎两人的转托巧妙避过去了。凌鹿看他精神不错,最起码比上次见面时要好了许多,也就不再多问。
“小鹿,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如果有我们能帮上忙的,你尽可以开口。”
在为‘晨星’号安上最后起飞的心脏这事上,凌鹿帮了抵抗军一个天大的忙,谭闻道自然十分承情。
听他这么说,凌鹿却摇摇头,语气不卑不亢,说:“哥哥你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红姐的请求,我答应下来并不是没有条件的。”
“哦?”谭闻道挑挑眉,他刚刚飞抵‘晨星’号不久,倒是还没听到这一节。
见他的目光扫来,苏红苦笑着摊手,把事情经过快速又详尽地复述了一遍。原来凌鹿答应苏红的同时,也提出了唯一的一条要求——他会在‘晨星’号的主系统中加设一条规则,这艘母舰的舰载武器系统,除了用于正当防卫,任何被判定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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