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仁于是随手把检测器收回抽屉。
「嗯。有事吗?」
「下午两点的新进人员实习会议,你可以去吗?城小姐有交代,不舒服的话,缺席也无所谓。」
想到为了去做那个麻烦的健康检查自己已经缺席新人讲习会,还麻烦城佳馨代为出席了,要是现在还缺席实在是过意不去,孙伯仁连忙打起精神做出保证。
「没关系,真的可以。」
「那我就去跟主办说可以啰?」从大公文封里拿出厚厚一叠文件,助理补充说明。「还有,这是今年的新人基本资料,这个人预定会到政务长官办公室和秘书官办公室实习,请长官开会以前先看过。」
「我也还没看过呢,可以先看吗?」
说着「当然可以」,助理将文件递给颜书浚,才说了句「那我回去了」,原本的满脸笑容忽然不自然地僵住。
「颜先生?」
颜书浚背对着自己,孙伯仁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看助理的态度忽然变得很古怪,想必颜书浚现在的脸色不会好看到哪去。于是他站起身子,莫名其妙地问了句「怎么了吗」。
「不,只是觉得这么年轻就通过文官考试了,真是后生可畏。」
笑着做了解释,点点头示意助理可以离开,颜书浚随手将资料朝旁边的公文柜一放。
「长官,你有空看一下。」
虽然颜书浚没有顺手将资料递过来这件事很奇怪,孙伯仁还是站起来走向公文柜然后将视线扫过附有照片的文件首页。
「啊。」
不自觉地发出像被人捏住脸颊还用力转动的低号,因为事情太过离奇,一时之间除了发出怪声,孙伯仁根本做不出其他反应。
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孙伯仁忽然懂了。为什么颜书浚会忽然不说话、又没有马上把资料交给自己。
因为在资料右上角的档案照片上,印着一张相当熟悉的脸。
「为什么?怎么搞的?」
只说得出最简单的疑问,将大腿靠着办公桌的边缘,孙伯仁好不容易才压住那股腿软的感受。
「我也有点吓到,没想到真的是他。」
「你、你知道?」
差点就要爆出「怎不早说」一类的迁怒之词了,想到这又不是颜书浚的责任,孙伯仁连忙改口。
「你什么时候知道,翁翁清栩考上事务官的?」
「应该是放榜的时候吧,可是那时候跟他没交集,就没注意到。」稍作停顿,颜书浚微微吊起嘴角。「长官,我知道你最近忙,不过偶尔也关心一下新进人员的消息吧。」
拜托啊,今年全行政官厅的新进人员就快两百人,我哪能一个一个关心啊而且没注意到跟没看到有什么差别吗?没有吧!
孙伯仁还在内心天人交战着,那厢的颜书浚似乎是没时间找纸笔了,于是拿出手机开始输入文字,然后将它举到孙伯仁眼前。
他上次说过,最近会来跟你赔礼。
接过手机,孙伯仁在长串的文字后面,将话接了下去。
我还记得。完了,我以为他只是在说客套话。
外人进来的话还要申请,要是在同一栋办公大楼上班,那确实是很容易找机会见面像要让孙伯仁的心情更恶劣,颜书浚刻意打了个哀怨的表情符号。这下你麻烦了。
手指无意识地搔抓着不良用语牌光滑的表面,孙伯仁发出了自暴自弃的哀号。
「不行了,我头晕。」
「你还是研究生啊?几月口试?赶得上实务研习吗?」
该来的就会来,躲不掉的就是躲不掉。
占了小型会议室里离中央最遥远的位置,孙伯仁走到会议室后方的茶水区,替自己倒了杯热腾腾的红茶。
或许是因为知道翁清栩就是害孙伯仁挂上不良用语牌的元凶,岳振纬对他的态度,简直亲切到了孙伯仁都觉得恐怖的程度。
满心复杂地看着岳振纬热心的关切那个新进人员,此时此刻的孙伯仁终于了解到,明明有伤在身还不借口称病不出的自己,究竟蠢到什么地步。
总督府行政官厅准七级的事务官,全国今年只取一名。想不到那一名就是翁清栩。就算是冤家路窄,也未免窄得太过分了吧,太超过了!这个世界是没人才了吗?是没有别人了吗!?
完全没感觉自己内心的吐槽到了最后已经偏离主题,他撕开手里的砂糖包,正要将满腔的悲愤发泄在倒糖的动作,颜书浚的声音忽然从旁边传来。
「长官,你不是要控制饮食吗?」
「啊。」
悲惨的看着整包砂糖被颜书浚拿走,然后他又因为发现糖包已经开了,而苦着脸将砂糖倒进自己的乌龙茶里。孙伯仁才要说「让我吃一点又不会怎样」,颜书浚忽然低下脸,毫无预警的笑了。
「你和翁清栩很有缘呢,要是不来实在不太好,对吧。」
目视颜书浚手腕一动,把大概只剩十分之一不到的砂糖倒进自己的杯子里,孙伯仁发出了半真半假的干笑。
「是呀,有缘啊哈哈。」
自己确实和翁清栩相当有缘。而且就目前的发展来看,是朝孽缘方向进行的没错。
第一次见面,自己被他恶整得七荤八素,还因此被迫挂上这张比三秒胶还黏、到现在甩都甩不掉的不良用语牌。
第二次见面,因为没和他讲上话有稍微好些,但也没好到哪去!最后还因为发现他不是一时兴起才让自己讲那些话,害得孙伯仁为此烦恼好几天,连电动都没心情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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