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部的肿块位置不对,若是严重了,估计……估计亲王……”
说道这里,几个御医都不敢说了。
朔玉大怒:“难不成会成了个傻子?!”
老御医胆战心惊地点了点头:“只是万一,王息怒。”
朔玉听了,当即大怒:“治不好要你们脑袋!给本王滚开!”
苏然在外面都听见了朔玉的大吼声,随即便是斥责和怒骂。
几个御医灰溜溜地走了,内室里点着灯,宫人们喂了钟礼一些流食,便关上了门。
苏然见他们安顿好了,吩咐了几句,看了看依旧跪在外面的武将,叹息。
“你叹什么气!”
苏然一惊,回头发现朔玉正通红着双眼站在自己的背后。
苏然低头,不作声。
朔玉冷着脸,走到他们面前,面色铁青,一脚狠狠地踹过去,一个人高马大的武将便被踹翻了,又垂着头跪了回来。
朔玉想到朔回遍体鳞伤,便更是恼火,这些毫无眼见的废物还抵不上半个卫九!
朔玉冷冷一哼:“你们这些日子,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带着军营里,亲王若不痊愈,你们也别再想带兵打仗了!”
说完,便甩袖离去。
苏然看着朔玉大步离开的背影,知晓他是恼怒,便低声道:“诸位还是请回吧。”
武将们摇了摇头,一个:“若不是愚将迟到,亲王也不会……也不会伤的如此严重。”
“我等罪该致死。”
“亲王骁勇善战,善用奇计,我等跟随亲王身边虽然不久,但早已十分钦佩。”
“若亲王痊愈,愚将才能宽心。”
苏然顿了顿,道:“你们不必如此自责,亲王落入深水后,若不是你们拼命营救,想必,亲王也撑不到此时,还是请诸位将军回去吧,军营里面可不能少了统兵之人。”
好不容易劝走了这些高高壮壮的副将回去,苏然头疼地推门进屋。
苏然道:“王,该歇息了。”
朔玉不语,坐在朔回的床前,看他面无血色的脸。
苏然站在他的身侧。
过了一阵,朔玉低声道:“本王,这么多年来,苦苦找寻,才找到了王兄……如果王兄离开了,那该怎么办。”
苏然看着昏暗灯光下的朔玉,垂下的睫毛投射出淡淡的阴影,似乎发现了眼前年轻男子的脆弱一面。
苏然轻声道:“不会的,亲王不会有事的,老天让王找到了他,也必然不会让他轻易离开的。”
朔玉轻轻点了点头。
苏然又站了一会儿,出声道:“王,去休息吧。”
朔玉闻言,起身,看了朔回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便离开了。
几天过去了,朔回依旧没有醒来,气息甚至更加微弱了。
朔玉先是不受控制地大发肝火,把一干伺候朔回的人大骂了一顿,之后,便暗地派人召集了举国有名的几位名医,花了大代价去医治朔回,终于渐渐有了好转。
待到半个月之后,朔回身上的刀口在宫廷秘药的修复下,渐渐愈合结疤,脑后的肿块也消下去了一点,但是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朔玉此时正处理着朝政,日以夜继地铲除着最后的余党。里如,月石,东成三大家族相继垮台,迎来的,便是一个真正由王室集权的北晋王朝。
耀眼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灿烂的阳光普照大地,似乎,一个新的王朝时代,即将屹立在这片广袤繁荣的大地之上。
四月,北晋的天气渐渐温暖了起来。
米录阁种植着朔回母亲喜爱的花草,此时生机一片,似乎等待着房屋内的主人醒来。
这一天,朔玉带着苏然进了房门,打开了所有的窗户,阳光照射进来,洒在朔回的床榻上。
朔玉帮他理了理被角,苏然却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一只破破烂烂的铃铛。
“叮铃铃”
细微的铃声响起,微微的尘土从里面飞出。
朔玉皱了皱眉:“拿走,脏。”
苏然看看朔回闭着的双眼,对朔玉道:“微臣曾经观察过,亲王刚来北晋之时,似乎极其喜爱这个铃铛,每晚都拿出来看看,这些日子四处奔走,亲王甚至将它带在了身边,想必是十分珍惜的事物。”
朔玉看着这生锈的铃铛,和褪色的缎带,勉强道:“去翻新一下吧,若是王兄想要,便还放在他身边。”
苏然微微一笑:“是。”
苏然办事效率一向很快,一个时辰后,他重新回到了米录阁。
朔玉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这些日子,他闲暇时候就在这里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
“叮铃铃——”
苏然摇了摇铃铛,冲朔玉一笑:“你看。”
朔玉看着焕然一新的铃铛,红亮亮的缎带穿在色泽金黄的铃铛上,在阳光的照射之下,十分夺目。
“叮铃铃——”
朔玉接过,细细打量,在上面发现了一个“仪”字。
朔回的睫毛微微颤抖、
清脆的铃声似乎从十分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灵动的召唤,似乎,他的身体飘飞了起来。
“叮铃铃——”
朔玉把玩在手里。
朔回的眼皮开始跳动。
朔玉道:“这个‘仪’字是怎么回事?”
“叮铃铃——”
又是一声。
苏然接过,细细看着这被磨得快看不清的字体,道:“这是南楚字体,的确是个‘仪’字,莫非……是他的弟弟,若我没有记错,那个钟仪便是亲王在南楚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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