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低低的哀叫声,花田把脸埋在了尹子重的胸口。
钟仪将它抱到柔软的床榻上,花田抖了抖有些消瘦的小身子,背过身子,头垂下,它的尾巴尖儿轻轻地颤动着。
尹子重和钟仪沉默地看着它。
冬天到了,钟仪同傅三易和尹子重告别,将迷迷糊糊的花田装在了斗篷帽子里,等待着马车。
又有卖橘子的推车经过,钟仪目光定住了。
拿着有些酸甜的橘子瓣,冰冷的触觉散开在指尖上,去年这个时候下了雪,现在一如既往。
钟仪侧头,看着一辆马车由远及近。
十天之后,钟仪到了家中。
不知为何,隐隐察觉出了一种衰败意味,钟仪提着箱子,看着庭院里覆盖着的雪,似乎许久没有修剪的树枯败地站在那里,花坛里早就是一片苍茫,杂草也是黄色的,短短地贴在土地上。
仆人似乎少了许多,钟仪走到了中门,钟函匆匆赶来,喜道:“回来了,快进去,外面冷。”
钟仪微微一笑:“娘亲呢?”
钟函笑容一顿,道:“你娘亲,她在屋里,怕冷,我没让她出来。”
“那待会儿我去看他。”钟仪随口一说。
却没有应答。
钟仪奇怪地回头一看——钟函点了点头,道:“好,好。”
到了小阁楼,竟然有些灰尘,摆置的花朵早已经枯萎,地板上还有几片落下了的叶子,钟仪面无表情的将箱子放在书房,随意扫了一眼,看见木窗边上的墙壁有一大块地方发了霉。
钟仪一时间厌恶,转身,看见阿蓉进了门。
阿蓉笑道:“小少爷回来啦,我来给您收拾东西。”
钟仪道:“我的房间没人收拾吗?”
阿蓉笑容微僵: “……少爷恕罪,阿蓉,阿蓉最近迷糊,疏忽了。”
钟仪看着阿蓉低下了头,微微皱眉。
“无碍,记得待会儿叫人来收拾。”
“好的。”
钟仪走了几步,从包裹里掏出小鱼干来喂花田,花田看起来十分疲惫,趴在毛织地毯上,眼睛半眯着。
钟仪叹了口气,看着阿蓉打开他的箱子麻利地在收拾着,仔细看了看,发现,原先还算漂亮的阿蓉也有些憔悴了。
他抬步上了二楼。
引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副刺绣,钟仪伸出手,轻轻抚摸。这是他们少年时候,爹爹和娘亲鼓励他们努力学习,说是谁年终测试优异就将它送给谁——当然,赢家是钟礼。
钟仪想起来钟礼当时有些骄傲,又有些坏坏的笑容,自己也微微笑了。
左转,就是钟礼的卧室,推开门,有些陈腐的气味传出来。
钟仪闭上了眼睛,他记得,多年前,每次推开这扇门,自己可以闻到一阵熟悉的,清新的淡淡香气。
深蓝色的床单,被子整齐地叠着,窗户紧闭,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光线。
床的旁边,有一张软椅,钟仪又很多次都在这里打着盹儿,记得有一次在这里等着钟礼从阚元阁回来,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出现在面前。
钟仪合上了门,去了钟礼的书房。两个大书柜里依旧是堆满了书籍,伸出手指一抹,指腹上一片灰尘。
钟仪拿出手帕,低下好看的眼睛,认真地擦拭着指腹上的灰尘。
拉出暗格,好像会有一张纸条会从里面出来,上面写着少年调侃的话语。
打开天窗,冷冽的风吹了进来,冻僵了他的脸颊,他眯着眼睛,看着飘忽而下的雪花。
恍然,楼下似乎全是厚厚的大雪,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雪地上奔跑,印出脚印。
“小仪——小猪——”
钟仪呢喃出来,尔后,笑了出来。
醒过来的时候,是钟函担忧的脸颊:“小仪,你怎么在这儿睡了啊?”
钟仪费力地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躺在钟礼房间里的软椅上。
“有些累了,自己就找地方睡着了。”钟仪笑笑。
钟函没有说话,道:“那就起来吧,你娘亲在等你。”
“好。”
两人下楼。
一路上,撑着伞,钟仪看着自家的屋顶,发现有的地方改休整一下了。
“爹爹,那块屋顶要修修了吧?”
“哪儿?最近天候不好,待天晴在说。”
“哦。”
钟仪到了钟函和燕惠的院落里,老远,就听见刺耳的咳嗽声。
有丫鬟道:“夫人,夫人,小少爷快来了。”
燕惠的咳嗽声音小了一些,似乎在刻意压制,然而,之后便是声音更加大的咳嗽。
钟仪驻足,侧过头看着钟函:“爹爹,你说娘亲生病好了的。”
钟函觉得小儿子的表情有些严肃。
钟函道:“只是……最近天寒,所以又有些加重了。”
钟仪并不相信,推开门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重的中药味,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
绣着飞舞的彩蝶图的屏风之后,便是卧室。
钟仪道:“娘亲,我回来了。”
“咳咳咳……小仪……”
“砰咚!”什么的落地声。
之后便是手忙脚乱的声音,丫鬟们收拾着掉落下去的东西,燕惠没有言语。
钟仪硬生生的忍住眼泪,回头一看,钟函正红着眼睛站在门口,对上他的目光,勉强一笑。
钟仪径自走了进去,丫鬟们正蹲在地上收拾着药壶,药盏,托盘上还放着没有喝完的药汤。
燕惠靠着床头,脸色惨白,看见钟仪,轻声道:“小仪,过来,让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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