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溪拢了拢羽绒服的衣领,冬夜天寒,不过好在,心还未冷。
“明天,我就把我妈葬到公墓去,这么多年的爱恨,也随着她一道化为飞灰了。”
温予逆着光,檀溪却清晰的在他眼中看到了泪光。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胸腔中类似冰块碎裂的声音。掌心能化雪,眼前的这个人却融化了自己心上的坚冰。
lún_lǐ,道德,孝义……真的那么重要么?为什么我觉得此刻,这一切的一切都及不上眼前人的万分之一。
温予揉揉檀溪额前的刘海,“头发又长长了,没有我在身边催促,你都不剪?”
檀溪抿着嘴笑笑,“冬天头发长,暖和。”
温予:“檀溪,搬回来吧。”我想你。
檀溪把脸埋在羽绒服的高领里,温予抓着他的双手,用力搓着。温予的手,有种刚刚好的热度,正是檀溪所渴望的。
他点点头,动作很慢,所以显得十分郑重。
温予,如果我们之间有百步的距离,你已走出了九十九步,那剩下的一步,我怎么舍得不迈出脚呢?
第二天,温予驱车带着檀溪来到郊区的一处公墓群。现在墓地资源紧张,能买到块像样的实属不易。好在,易敏早在几个月前就替自己买好了墓地,也不需温予费心了。
温予提前跟墓园管理者做了预约,他们到时已经有工作人员在场,做好了清坑的工作。
温予亲手将骨灰盒放置在墓坑中,工作人员询问他是否还需要做简短的告别,温予摇头,我和我妈要说的,已尽在不言中。
工作人员完成了接下来的工作,封盖等等,墓碑已提前做好,是以温予的名义,碑上写着:敬,慈母易敏。
工作人员做完分内工作后,陆续离开。
温予将带来的一束白色菊花放在碑前,他站的笔直,檀溪从没见过温予有驼背的时候,无论何时何地,没有人能让他弯下高昂的脊背。
但现在,有一个人除外。
温予站在碑前,慢慢弯下腰,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躬,动作齐整,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檀溪也跟着鞠了一躬。
温予搂着檀溪,将他脖子里的围巾紧了紧,对着墓碑道:“妈,我知道,你一直担心我老大不小了,也不找个人,现在我告诉您,这个人我找到了,你见过他,他叫檀溪。”
檀溪惊讶的看着温予,他目光坚定,语气无比认真,他就这么突然的把自己介绍给了他的母亲,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家伙做事还是这么随心所欲!
温予,“您可能会诧异,惊愕,甚至反对,不过,我敢保证,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没有人能让我幸福。我这辈子,也绝不会像这样毫无顾忌的爱上第二个人。这感觉,您一定明了。”就像,你对邵铭华。
檀溪吸着鼻子,颤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温予疑惑:“你干吗?”
檀溪抹了把鼻涕,“我要用录音机录下来,你后你就没法抵赖了。”
温予刮了刮他已经冻红的鼻头:“果然还是个小孩儿啊。”
檀溪央着,“你快再说一遍,要和刚刚那段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许错。”
温予,“好啊,你亲我一口,我就再说一遍。”
檀溪一巴掌拍在温予脸上,怒道:“妈还看着呢,你就乱说话。”
这话更被温予抓住了把柄,“这么快妈都叫上了啊,也不知道谁当初吵着要跟我一刀两断,桥归桥路归路的。”
檀溪咬咬嘴唇,还是决定告诉温予,“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离开吗?”
温予,“为什么?”我实在是很想知道,你那没有来的犯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哼!让老子独守了那么久的空房。
檀溪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被温予握着,放在他的口袋里,“那天在邵韵栀的片场,我突然想起了我们在西盏的那一晚。”檀溪抬眼望进温予的眼里。
温予一下子便明白了,他想起来了。原来是这样,小肚鸡肠,不就亲了一口吗?又不是少块肉!
檀溪低着头,看着自己行动的脚尖,“我想起来之后就很害怕。”
温予轻笑,“害怕自己喜欢上的是个男人,断袖分桃,天理不容,对吗?”
檀溪扯扯嘴角,“你什么都知道。”
温予仰头,天蓝无比:“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不寻常的,它不同于人们一般的认知,所以被人们叫做怪胎,异类。就像大家都有十个手指,但有人却有十一个,他是六指儿,他就不容于天地吗?他爸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该掐死他,剥夺他为人的权利吗?这不对,是不是?”
温予笑望着檀溪,檀溪觉得他眼睛里藏了个太阳,散发光芒,让他移不开眼。
二人回到予兰居时已经临近中午,温予依旧系着那条轻松熊的围裙,下了厨房,开始忙活,准备午饭。
小孩儿回来了,厨房也终于免于落灰的厄运。
楼下的门铃响了起来,温予叫道:“檀溪你去开门,我这还得洗手。”
“好。”檀溪快速下楼,打开门。
“您的快递。”带着小红帽的快递小哥捧着个纸箱,檀溪签收了后,搬着箱子上了楼。
一边看着快递单上的地址一边喊温予道:“有个快递,从c市寄过来的。”
温予正在炒菜,没太听清,便道:“先放着吧。”
“唔。”檀溪听话的把箱子放在了一边,转而抱起了“日渐丰腴”的基于。
“来来,哥哥给你找对象。”檀溪现在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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