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惚的,方才勉强在第一时间应付着方瑾烈的精神气都散了。
“咳咳...咳咳...”
一阵高过一阵的音色,仿佛要把心肺都呛出身体的嘶哑力竭,那种渗透内里的苍白感觉,令病床上的人多了一份残败的气息,若不是对方一直淡淡的笑着,生生的用自己的风轻云淡压制了那一股衰败死气,几乎所有人都会认为床榻上的男人命不久矣。
“安墨,你欠我一个解释。”
不悦而质问,再不自称“小爷”,方瑾烈刻意忽略了来自心底对对方的不适与孱弱的关心,他手上是刚刚挂掉的电话,那些暗处得来的信息让他审视的看着对方,他右脚与左脚前后约莫一尺距离,后脚跟微微踮起,一下又一下的翘着,大半身子斜靠在病房门前,双手环胸,似笑非笑,任谁都能发现他隐藏着的怒火。
仿佛刚刚才和安墨调侃的对话是一阵错觉。
“......”无声。
安墨的沉默,让方瑾烈一直压抑着的怒火越来越大,但就在他要爆发之际,目光一瞥,看到安墨的恍惚,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反常态,面上竟全无怒色,反而笑吟吟,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了那个林唯吧?”
不待安墨回应,方瑾烈用着幽幽轻慢的语气,继续问道:
“在最后一刻放弃安家那部分股权收购和人脉,眼巴巴的跑到东南岸,这是你的事情,你要报救命之恩,我也管不着...不过,”诡异晦暗,方瑾烈的神色似嘲非嘲,有着说不出的深刻入骨之讽,“为了那一部分股权和人脉,我也出力不少,与公与私,你也该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吧!”
方瑾烈原本以为安墨去东南岸有别的事情,救那个林唯只是面上有的借口,这才想着遮掩一二,可这些天查下去,他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这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安墨的生命用的是林衍的“心脏”延续下来的,这是世家都知道的“秘密”,而林衍是林唯的哥哥,这是公认的事实!
方瑾烈所谓报恩便是这个想法,不过他更期待安墨可以说出别的理由,至少让他相信,这个人还是之前他认识的那个安家公子。
“咳咳...咳咳...”安墨垂下眼帘,骨节分明的五指在被子的掩盖下微微弓起,谁也不知道那纤细的指节已经扭曲成了怎么样的一个形状,又是用了怎样的一个力度克制着,安墨面上却仍是一派的平和优雅,出言道,“抱歉。”
似乎除了抱歉,他也没了任何话可以说了。
这些摆在了明面上的东西,单薄苍白的几个字哪里能说得清的呢,那“抱歉”二字仿佛隔了一个时间与一个空间,显得极为淡漠空濛,压根也不知真的是安墨对方瑾烈这一次损失所做出的道歉,还是别的因为什么而出口的。
至少在方瑾烈看来,就安墨这一副失神的样子,绝非常态!
“几次了?”安墨在b市的所作所为,方瑾烈知道一些,也就更加觉得不可置信,“就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这些本就可到手的利益,安墨,你就不怕我对你心生间隙?”
是取笑,还是试探?
方瑾烈话仅到此便不再下去了,但那种探究却远不止于此。
如果为了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男人,三番四次失了冷静,没了自制力,那他方瑾烈有必要再冒那么大的风险和他安墨合作么?
这样没有头脑的合作伙伴早晚会害死所有人,用不着别人算计,早就自寻死路了!
“......”
就像失了声,没了魂,安墨完美而虚假的淡笑着,不言不语。
“当初你和那个林唯纠缠在一起,给我的理由是愧疚,我信了,但是这几次发生的事情,单单‘愧疚’是不是也过了?”
方瑾烈深深地看了眼那个安静沉默的男子,面无表情道,“用了他哥哥的心脏,所以要对他负责,这样的话,我想你该不会重复再三吧!这样的事情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拉开门把手,“砰”的一声,方瑾烈摔门而走,却没有想到会看到刚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的某人站在门外,见对方忽明忽暗的脸色,方瑾烈就知道自己和安墨的对话应该让这人一字不漏的听全了,没什么不自在的,他也仅仅是冷笑的从林唯身侧经过离开而已。
但他那厌恶的神色,再也不曾掩饰,在面对林唯的时候,更是冷到了极致。
本来嘛,安墨身边的人方瑾烈都了解的差不多,林唯一开始的突然出现,他就感觉到了不安,因为安墨实在不像是会放一个不安定因素在身边的男人,但是他觉得安墨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毕竟对方有城府,心机深,怎么会允许一个破坏力极强的黑色地带的男子徘徊于身侧,方瑾烈一直以为安墨对于林唯只是出于道义和利益的相交,那晓得林唯对安墨有那样大的影响!
......
“安墨,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安墨的病房里,他听呆了,却也质问了,哪怕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也不知道这样的询问他要的是一个什么结果。
是的,他又忘了曾经凌轩与白沂的对话,又忘了林衍的真正失踪的原因,他被安墨带离那个热带雨林用了两天时间,在icu待了又整整五天,转入普通病房两天,刚刚清醒没多久,就来找安墨了,他对于自己出现在医院的原因,求一个答案,然而,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席话!
他盯着安墨,在自己问话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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