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了,让其隐姓埋名。这两年,皇上也应清楚,他付夜并不能威胁什么。
人生最难的,怕就是一份成全。既然自己和薛御已经不能够了,那么为何一定要让活着的人生生受着这样的分离!
蒋延走的很轻亦很慢,直是将手贴在了门上,竟也不自知,却忽然听到里头有人大喊大叫的悲恸声,一下子重重击在了蒋延的胸口,让人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付天玄!这天下怕是再难找出你这样狂妄狷邪,无情心狠之人!老夫甘拜下风!”那声音带着抖音,却让人熟悉不已。
“薛梁茂,朕让你苟活到今日,就是为了让你看看,你这逆臣当日所做的事,又是何结果?可算满意?”那声音低沉,却是慵懒而邪肆。
“当日,老夫不过是将蒋延引入了上廊阁?付天玄,这难道不是你所想要的慰藉吗?”
“住口!薛梁茂!你听着,没人敢拿朕的晋渝来做文章,别以为蒋延长了一张和晋渝一样的脸,朕就会被你们左右,被你要挟!薛梁茂,你设的计终不过是逼死了薛御,什么西凉王的遗孤,朕从来就没想过会和西凉余孽来谈和!”
“哈哈哈,付天玄,看来老夫没猜错!薛御的死也一定是你的计!这几年,你虽未让老夫死,就是为了告诉老夫真相!付天玄,你比你那爹更狠!”
“怪只怪他薛御太善良,也太无心机。你养的皇嗣同朕的父皇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没错,朕心里很清楚,他对蒋延的情义和当年朕对晋渝的是一样的,若非如此,朕怎么笃定他能为蒋延不顾生死呢?薛梁茂!你如今也只能是后悔了!”
“付天玄,老夫今日自缢未死,被你押至这里,只想问一句,避暑山庄那夜,蒋延中的忆人香,明明是有解药的,你又如何不用呢?哈哈,付天玄,老夫猜过不了几年,你必是笃定蒋延他或许会移情于你,对不对!你这个魔鬼!”
随后传来冷冷的笑声,“说起来,朕可真是贪心,天下!朕要!人心!朕也要!蒋延他,朕势必要得真心!你又能如何?薛梁茂,你不也是一直在利用蒋延吗?什么伦常道德,情仇恩怨,究竟又有谁能指责朕?蒋延对薛御的感情,不过也是刹那,统统都不值一提!薛梁茂,朕来告诉你,你错就错在,普通人当作金科玉律,不朽的东西,根本就不能用来衡量朕!也不会让朕来循规蹈矩!”
“付天玄,你会有报应的!你,一定会有报应的!”疯一般的笑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蒋延慢慢退离了那扇恐怖的雕花门,如同那里面是另一场未醒的噩梦。
直到院门口那宫人拉住了蒋延,蒋延才呆愣的道,“皇,皇上正忙,让我先回去!”说完,又颤抖的一把拽住了那宫人,道,“你,你且记住,今日你领我来御书房的事切勿对任何人说起,若皇上问起,你亦说从未有过!听到没?”
那宫人被蒋延此时的面色吓住了,只点了点头,心里也想着,御书房这院中一人都没,怕是皇上同他人说的什么秘事,才遣散了院中诸人。再说,御书房可是他人能随便进出的,怕也只有面前这公子才被允许的吧!
那宫人想到这里,心里已是释然,却见前面的蒋延踉跄的扶着墙沿,微微弯下了身子,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衣上瞬时就是血迹斑斑,让人触目惊心!
“蒋,蒋公子,你这是怎么,怎么了?”那宫人终于惊恐,手足无措了叫起来。
蒋延抬头,日光有些晕眩,却忽然觉得浑身都在颤抖。内心根本不敢再去琢磨什么,唇边是惨笑,帝王家业,恩怨情仇,根本都是假的。
……
入夜后,蒋延昏睡于床,床前跪了一地的人,均不知这白衣灰发的公子又是怎么了。
“禀皇上,怕是蒋大人一时悲喜忧虑过甚所至!”王御医解释着,心里也不是很清楚,明明好好的,怎会这样?
付天玄正要问话,却被一只细白干净的手握住,蒋延躺着回答,“臣,臣今日午睡时,做了场噩梦。”
付天玄看着床榻上的蒋延好一会儿,才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付天玄开口,温柔道,“你可答应过朕,要好好的,不是?”
蒋延微微含笑点了点头,付天玄摸了摸蒋延的非黑即灰的发,叹了口气,“这药,你若不想喝了,也就算了。”
“皇,皇上,臣有一事所求,但凡这两年,便也总想说的。”蒋延半撑起身,道。
“你且说,朕应你就是。”付天玄答。
蒋延从床柜里摸出了那枚剑穗,道,“若不是今日午时梦到我哥,说他去投胎了,我便因这事,才是伤心,这,这剑穗是我哥唯一的遗物,皇,皇上能递给付,付夜吗?”蒋延认真的看着面前这袭身影,“活人总要有个念想,皇上,您说是不是?”蒋延说的自然诚恳。的确,这两年,也因了这么个东西,他一直没有机会能亲手交给付夜,好在那夜和殿,蒋延心知,皇上待这兄长已无戒心了吧!
付天玄接过剑穗,点了头,这才让蒋延心中安心。虽然他已经不可能亲自将二哥的话带给付夜,但他们必定能彼此明白会意的吧!
“蒋延,你会怪朕对他付夜所做的事吗?”付天玄把玩着剑穗,问道。
蒋延摇头,只道,“该是当年,我哥也不应私瞒的。”
“蒋延,有你这话,朕今年入秋后,便将付夜秘密送出宜琅,他既喜欢沧云,朕就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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