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下来。
眼前的这个人,是真实的!他就在自己的身边,哪儿也不去!
他抢先一步上了马车,还未来得及将手上的木盒放好,便再度转过身去,向着牧叶伸出了手。
牧叶倒是没有犹豫,大大方方地顺着沈澜的力道上了马车。
两人视线相交,会心一笑,笑容温暖满足,看得人莫名就心生钦羡。
但这样的画面,落在齐暄眼里,却让他的视线都结了冰,唯恐温度不够低,冻不着下方的那两个人。
牧叶坐进马车,斜眼认真地看着沈澜。
沈澜侧头看他,脸带疑问:怎么了?
牧叶正色,道:齐暄来了。
沈澜点点头:嗯,我知道。
他问:那又如何?
牧叶看着他,不说话。
沈澜真不在意:他知道就知道了,又如何?
所谓天欲其亡必先使其狂,我不喜欢他看着我的视线。
那会让他想起那些被人屈辱的年月,也会让他想起,当年的他,是如何失去了他。那更会让他觉得,眼前这一切很不真实。
他不喜欢!
牧叶忽而一笑:嗯,我也不喜欢!
他的笑容不像平日那般平和谦逊,反而多出来几分不羁和邪魅,这是沈澜仅在牧叶练武的时候才能见到的,或许是被牧叶自己藏起来的他。
沈澜忽然伸出手,捧起牧叶的脸,牧叶依旧笑着,但很认真地看他。
沈澜的手指珍惜地在牧叶脸上游移,最后在牧叶菱形的唇上流连不去。心底不住地叫嚣着要索取,沈澜抿了抿唇,终于压了下去。
马车远远地离开了,齐暄却还是睚眦欲裂地看着那个方向,周身气压不断地往下降,冷得包厢里躬身站着等候听传的安庆从心底觉得发寒,心中越加警醒。
许久之后,头皮都已经没有知觉的他终于听到了齐暄冷冰冰的声音:一直跟在沈澜身边的那个,是叫牧叶?
牧叶?
安庆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一阵晃神,眼前闪过一个安静卑微的身影。
但也只是一晃而过罢了。
不过是一个相同的名字。那个人,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他摇摇头,继续等候听传,却听得有人恭敬地低声说起这个牧叶的来历。
他不由得也有点好奇,就留了神,仔细听了。
听完后,安庆心中不由得嗤笑:果然,根本就不是一个人。那个牧叶,不过一个跟他一样身体不全的残缺人而已。而这个牧叶,能得沈家公子如此相待,又怎么可能跟他们一样卑微如尘土?
齐暄听着那人细说牧叶的身份来历,脸色越加难看,他安静了很久,才又道:去别院。
安庆躬身想要在前面领路,却不知道怎么的,齐暄一脚踹了过来,狠狠地踢在安庆的下腹。
安庆不敢躲,只能硬挨了这么一脚。
腹下绞痛,安庆一时都要蜷缩下去了,却还是硬生生地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努力往前给齐暄引路。
齐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庆。
贱骨头!
安庆送了齐暄上马车,正要到后头的马车去,却听得齐暄道:上来。
安庆动作有一霎那的僵硬,却还是恭敬地应了声:是。
然后动作利索地爬上来马车。
齐暄闭目靠坐在贵妃榻上,不说话。
安庆也不敢打扰,只能皱着眉头压下此刻还未散去的痛楚,认真等着齐暄吩咐。
谁知一直到得马车停下,齐暄也没有什么话。
安庆伺候着齐暄下了马车,眼见着他自己一人入了别院,这才擦了擦额头上尚存的汗珠,吩咐人在这里守着,自己转身去了后头的马车,寻了药酒,简单揉一揉便算了事。
这么匆忙处理了之后,安庆又收拾了一番,转身就要继续回去守着,到了地方却见得那人有些不赞同的神色。
安庆笑笑,没有说什么,躬身站在那儿,安静地等着。
他们这样的人,可不就是这样的?不是谁都像牧叶那样,遇到一个好主子的。
安庆摇摇头,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什么会想起那个已经故去了的故人。
或许是因为,那个名字?
他将这个事放开,开始想齐暄,他的主子。
身为主子身边最近身的内侍,这个院子里的人究竟是谁他还是知道的。
但他只是想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要将她悄悄地安置在这别院里。若说是殿下对她有意,然后金屋藏娇,这他却是实在不信的,瞧殿下刚才生气愤怒的样子就知道了。
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他安庆或许看不太清楚,但殿下心里的是谁,他却是知道一清二楚。
既然不是心头上的那块肉,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安庆想不太明白,所以便越加深想。
不深想不行,他作为殿下身边最近的内侍,殿下对谁的态度如何,他一定要清楚。这样,他才能走得稳。
齐暄一人并没有直接入了后院,而只是在正院让人传了信去。
既然有求于人,便要有些有求于人的样子。
就算齐暄谦逊,后院里的那个人也不敢让齐暄久等,不过片刻,那人便带着侍婢来了。
见了齐暄,张绣茹快步上前一见礼:小妇人拜见殿下。
不错,这人却正是早些时候丧了夫君的张绣茹,也就是早前沈澜顺手帮她将留言压下的朱张氏。
其实,张绣茹对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事情也很不了解。
她所知道的,也只是夫君新丧,婆婆因为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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