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的微笑,微笑中带着两个酒涡,彷佛过去的苦痛都没有发生过。
他愤恨地将手握成一个拳头,过去的苦痛如此深刻,根本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
片刻之后,那个人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道: “诺煦,我回来了。”
“我知道。”诺煦平和地应了一声,下一刻他狂怒地将手上的茶杯扔在地上,不甘心地问: “范绍谦,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十多年来,他日夜记挂的人终于回来,他却只想他不曾回来。
一如他根本不希望陈璞回宫,所以才让莫回川去扬州一遭,他知道能够离开皇宫而觅寻一个属于自己的新天地是一件好事。
范绍谦走了,就不该回来。
面对诺煦的怒气,范绍谦仍是微笑着,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的脾气。”
诺煦别过头去,没有回答。
“我没有料到你今天会过来。”范绍谦耐性地说: “本来我过几天会进宫,打算到时候才去看你,但既然我们今天碰上了,就好好聚一场吧。”
“进宫?”诺煦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不可置信地看着范绍谦平和的脸,忿恨地说: “你说过,你不会再回去的!”
“对不起。”他敛去笑容,眼睛里是浓浓的歉意。
诺煦想起了那一天他收到范绍谦的信函,原来里头的一句: “对不起。”竟是为到他回来而说的,因为范绍谦自己也知道,他是极不情愿他回来的!
他又沈默地看着范绍谦,十年了,原来这样就十年了,可是范绍谦仍是他记忆中那个俊秀的书生,只是他的眼角多了几条细纹,但他一双眼依旧透露着清冷的气息。
他的怒气慢慢平息了,他问: “为什么回来?”
“圣上病重了。”
“他怎样都与你无关。”
“圣上下了密旨,要我回来。”
听及此,诺煦刚平复的怒气又重新燃起了, “为什么?难道他到了现在还不愿意放过你吗?他到底要做什么!”
“恐怕要到我进宫才知道原因。”
外头的雨愈下愈大,忽然传来 “轰隆”的雷响,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心里各自有不好的预感,但又想不明白圣上病重,而急召范绍谦回来的原因。
但无论如何诺煦还是不愿意范绍谦回到那座遍地伤心的皇宫,他难过地对他摇摇头: “绍谦,不要回去。”
“抗旨是死罪,我是不得不回。”他苦笑说,而早就接受了这件事的他,不愿意在这节头上纠缠下去,他改问: “回川呢?”
对于事情,诺煦也是无力扭转,只得回答道: “他去了扬州。”
“怎么去扬州了?”听到扬州二字,范绍谦的表情变得有点不自然。
“这事说来太长,就不说了。”诺煦不愿意范绍谦再次插手宫廷之事,转个话题问: “你呢?这些年来你去了哪里?”
范绍谦是从来都不隐瞒诺煦的,他也没打算隐瞒他过去的行踪。
“扬州。”他缓缓说出二字后,又笑说: “我回来早了,否则我和回川倒可以在扬州结伴上京。”
“回川会很高兴看到你,但他不会高兴你回来。”
范绍谦又叹了一口气, “诺煦,你清楚我当初是去意已决,这个地方我是怎样都不想再回来的,但命运兜兜转转下,我终究是回来了。”
“命运!”诺煦冷笑了一声,他何尝不明白这两个字害苦了他们多少人。
“曾经我们都以为彼此不会再见面,但我们还是坐在一起了。诺煦,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或许是注定了我要回来陪你走这一关。”
“我不用你回来陪我!”诺煦的自制力向来很好,除了在范绍谦的面前,他生气地问: “十年前你要走,我就让你走!为什么?”
范绍谦没有避开诺煦的愤怒的眼神,直视着他回答: “因为我再留在皇宫,我一定会死,我说我离开皇宫一定会过得好。”
“十年后你回来了,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回去皇宫?你忘记了那里……”说到此处,素来坚强的诺煦竟然红了一双眼,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我记得、我都记得!”范绍谦握住诺煦放在桌上的手。
“绍谦啊绍谦,你是我和回川的希望,你知道吗?”在范绍谦面前,诺煦终是不再掩饰自己心底的脆弱,他眼眶里滑出了泪: “但是你回来了。”
范绍谦抬手抹走诺煦脸上的泪,柔声说: “打从我和回川被送到你的身边,我们就要陪你走到最后,我本来就不应该走,所以我终究要回来。”
“不是这样的,这几年我有回川陪我就够了。”诺煦握住替他拭去泪的一双手,悲哀地说: “我们都不能走,你是应该替我们走的。”
“诺煦,别这样,你明白的。”
“我不明白……”诺煦使劲地摇头: “我不明白,你们可否都不要我明白!”
范绍谦是最暸解诺煦的,因为他暸解诺煦心底的秘密,他暸解诺煦肩上被强行赋予的重担,他暸解诺煦的悲伤。
好像岁月从没有流逝,他一如以往地抱住了陷入伤心而不能自拔的诺煦,安慰道: “一切都会过去,别害怕,我回来陪你了。”
就凭这一句,已教诺煦的悲伤无所遁形,这些年他最需要的怀抱终于回来了。
他低声说: “绍谦,我很想你。”
范绍谦微笑道: “我也是,诺煦。”
当年范绍谦离开之前曾经跟莫回川说过一番说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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