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看不出他乱了心神?”殷函子瞅着阮昧知走出禁制后,便直接宣布比试开始,麻利地命门人准备好针线锦帕,要与那洞渊门女修疏影在女红上一决雌雄,忍不住出言讽刺道:“就算阮尔踱的毒已经解了,阮昧知身为人子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慢慢跟人比试,他倒是对我放心,就不怕我回去再把阮尔踱给弄死?”
“明明是父亲你将昧知逼到这个地步的不是么?”怒气在心中郁积,殷寻问压抑不住地对着自家爹冷嘲道。
“你还小,难免为人所蛊惑。我是在为你好。”殷函子干巴巴道:“你看那阮昧知对他亲父的态度,阮尔踱重伤,他却还有闲心留在这里跟人慢慢比试,待得一家家比过,最快也得明日才能有个结果。他若当真对阮尔踱有半分挂心,又怎会忍得这漫长煎熬。我就不信以他之智,寻不出半点抽身之法,以我看来,他根本就不在乎阮尔踱的死活。阮昧知对亲父尚且如此,将来对你只会更加残忍。”
“不是的。”殷寻问忍不住出言反驳:“因为只需将这洞渊门的解决比试就能立刻结束,所以昧知才耐着性子留下的。”
殷函子皱眉:“怎么可能,洞渊门不过开一个头而已,还有那么多门派在后面呢。”
殷寻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言了,索性闭口不答。
台上阮昧知与疏影的比试已经进入尾声,一炷香的时间为限,只看时间到时,谁的女红更为精妙。
殷函子追问了两句,见自家儿子打定主意不再开口,便把视线投向了正比试中的阮昧知,然后,他震惊了——我去,阮昧知这货刺绣的手法比还女人要娴熟是要闹哪样啊!
阮昧知以指捻针,飞快地在锦帕上勾勒着图形,被真元牵起绷紧的锦帕随着手的动作翩然舞动,有如活了一般。白皙纤长的手指,尖锐冰冷的绣针,穿梭如影的绣线,再配上那人妖娆的面容,几可令人屏息。男人与刺绣本应是一个别扭的搭配,但因着那人,与那精湛的绣艺,变得自然和谐起来,甚至更多了几分妖异之美。
“他为什么连女红都会?”殷函子指着台子上飞针走线的爷们儿,连声音都在哆嗦。要不要这么全才,阮昧知这是要逆天啊!
殷寻问淡定道:“大概是因为他想要帮我做个法衣什么的吧。”
“骗人……”殷函子才不信阮昧知会为自家儿子特意去学女红呢。殷函子看着台下群众那不可置信却又赞叹不已的神情,一种悲观的情绪油然而生。女红就算了,阮昧知该不会连烹饪、乐舞都会吧?
……
“时间到。”一炷香的时间并不长。随着长老的一声大喝,阮昧知先放下了手中的针,疏影收了最后一针,这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锦帕。
“请展示。”长老继续道。
阮昧知用真元扯着锦帕,疏影用手提溜着作品,面向观众。
疏影绣的是莲花,用的是先绣纹形后填彩的老绣法,大片大片的红莲在雪白的锦缎上绽放,并不留白,是以也谈不上布局。花与叶挤挤挨挨,图案写实,满布红绿,看起来倒也勉强,特别适合城乡结合部的土财家闺女用。
阮昧知绣的是神兽图,更准确点说是貔貅图。翠色的竹林背景下,黑银二线细细勾描出貔貅的可爱姿态,貔貅怀中那一根白嫩嫩的胖笋更是点睛之笔,将整只貔貅衬得憨态可掬。虽然此绣图风格偏嫩了点儿,但手法却一点都不嫩,花草纹与影绰竹枝,穿插蟠叠,虚实难分。貔貅抱笋于帕角,留白精巧,构图细致,其景兼远近之趣,其物具鲜活之态。更不提此绣图中灵活运用辫子线、绒线、花夹线、捻线、包梗线,孔雀羽线等多种绣线,辅以错针绣、锁丝、影金,铺绒、挑花等多种技法,甩出隔壁那副廉价玩意儿不知多少朝代。
疏影抬眼看到阮昧知身前成品的那一刻,就恨不能立马将自家绣图塞嘴里再不吐出来。太丢人了!阮昧知这种男人生来就该被打死,太摧残少女心了。
见众人只顾着欣赏,半天不给结论,阮昧知忍不住开口催问道:“大家觉得哪副更好?”
“自然是阮仙君你的。”众人异口同声道。
唯有布瑕柳掌门厚着脸皮负隅顽抗:“阮仙君,您这绣图不妥啊,貔貅神兽威武无比,怎会是这副模样,还啃竹笋……绣得未免有些不合理啊。”
阮昧知二话不说,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根竹笋就丢给了殷寻问,吩咐道:“啃了它!”
殷寻问毫无障碍地一口啃下,嘎吱嘎吱……
全场观众:“……”
“还有人有意见吗?”阮昧知霸气地环视全场。
“没意见……”他们简直都要给这对神奇的道侣给跪了,有意见才怪。
殷函子忽而开口道:“阮昧知,你为什么会女红?”若阮昧知真答了是为小寻学的,那么他就算赢了这局,也注定沦为同道的笑柄。一个为男修舞针弄线的男子,实力再强大,也不过一个不男不女的附庸而已。为自家儿子考虑,殷函子宁愿让阮昧知作一个雌伏人下的妖人,而非一个强大到受人敬畏的存在。
阮昧知扬眉坦然道:“自是为了练习对真元的操控力,掌门,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为何能在将真元分出数十股后还能精微操控么,就是这么练的!”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阮昧知分化出数十真元,各自穿针引线,浮舞于空。
台下众人面上浮现出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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