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反倒是自己坐立不宁。埃里克恣肆妄为目空一切,他不在乎自己以外的世界,也不会让自己克制对道林的亲密。
摘下面具似乎又多了一层含义,他们迟早是要被人知道之间的关系的,不可能一辈子都被遮在面具后面。
然而在这年头,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归作浪漫新奇的尝试会被传作笑谈,但是要说正经地交往,别人却要说你是个疯子,是个罪犯。
这是有罪的。
尤其是道林听说了从故乡英国传来的消息,今年法律修正之后,鸡奸罪的惩罚由重刑极刑改为了坐牢。而在巴黎也差不了多少,在意大利则是处以火刑。
道林甚至觉得这有点讽刺,法律制定的那样严厉,可伦敦男妓盛行,男校里也流行同性恋。
埃里克看他脸色不好,“抱歉,你这样害怕的话,我会更加小心。”
“没什么,我有钱财有权柄还有贵族头衔,警察不会想不开和我过意不去的。”他摊了摊手,“我只是觉得……我不觉得这是罪孽的不道德的。”
埃里克想了想,附和夸奖说:“天使都说你的灵魂是洁净美丽的了。”
埃里克一本正经的模样让道林忍不住笑起来,“你看现在量刑也减轻了,说不定哪天像我们这样的人也可以如普通夫妻一样结婚举办婚礼。”
剧院重演《玛琪》,八年过去,演员也已换了一批。小玛琪由梅格演出,克里斯汀给好友捧场,买了一大束粉玫瑰,在两位养父的带领下去看暌别已久的这出戏。
埃里克颇为遗憾地说,“梅格没有你漂亮。”
道林不客气地瞪了埃里克一眼,示意养女在场,要是把他小时候被逼扮成女孩子的事给曝光了,他爸爸的威严还怎么维持?
克里斯汀是第一次看这部剧,她是个感情丰沛的女孩,看到埃尔发现玛琪已经死去的情节时啜泣起来,“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呢?”
道林在心底默默地回答:因为你埃里克爸爸那个呆子以前认错人以为我死了,就把剧写成了这样。
这样想着,他瞟了埃里克一眼,不轻不响地来了一句,“是的,我觉得这结局真是太不吉利了。”
埃里克轻咳两声,难得地流露出尴尬的神色,“作者当时并不够成熟。”
克里斯汀兴冲冲说:“我知道!他的作者是魅影,这不是真名,他其实是个作曲家,给许多作品编曲过,但是编剧这是头一回,也是唯一的一回。”
道林莞尔问:“你怎么知道?”
克里斯汀回答:“剧院的演员和舞者很多人讨论的,魅影太神秘了,他消失的两年间也有人说他其实是个老人家,玛琪这部剧是以他去世的妻子为原型的,所以之后他的曲子才慢慢地少了。”
道林沉重地想:不,其实是因为和我鬼混去了。
克里斯汀低低的欢呼一声,“好了!落幕了!我要去给梅格送花!”说完爬下凳子,踩着小皮鞋嗒嗒嗒地跑走了。
当两位出色的男士一起时,无法不吸引旁人的目光。即便他们有心掩饰,但是,要知道,两个有亲密关系的人站在一块,纵使是一动不动,明眼人也是一眼就能够瞧出来的。渐渐地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来,有些说的相当难听,道林都有点不明白自己这辈子怎么也竖立了仇敌。
“我早就知道,一把年纪了既没妻子也没情人,必定是那活儿不能用的。”
“哈,说不定在家还会把自己打扮成女人,渴望强壮精猛的男人吧。”
“是吧,我也觉得他是个伪君子。总跟在他身边那个男人就是他包养的小白脸了吧。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伺候的爽。”
还有好事之徒把他同过世半个世纪的那位女装骑士相提并论,而被讨论的两个人得知之后都哭笑不得,且相互看不顺眼。
幸好几位友人都思想新潮,并不介意。
道林问了朋友:“我和埃里克表现的是不是很明显?”
凡尔纳面无表情地说:“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了你才知道?当初你们才好上的时候?我是说你刚来巴黎那会儿、我还当剧院经理的时候。你来找埃里克,我助手看见你们的背影,便与我感慨最近绅士们总凑作对儿。”
道林:“……”可能是当年完全没有羞耻心所以注意不到吧……
凡尔纳安慰他:“别担心,你也不用太把自己当一回儿事。巴黎、伦敦到处都是轶闻,蜚语流言比瘟疫传播的还快,一阵一阵的,一下子就过去,你瞧,最近大家都在议论安徒生新出的游记讽刺狄更斯出轨堕落呢。”
道林:“……”
或许是为了避嫌,或许是不想荒废时间,也或许是投资的成功使得道林的财产愈发丰厚,可他现在已经不爱寻欢作乐,这么多钱能拿去干什么呢?道林想做点事业,可他擅长什么呢——拍照?这只能算是业余爱好。那做什么好呢?他索性更加关注起他的慈善事业,深居简出,更加用心地经营起孤儿院,捐助学校。
果然喜新厌旧的群众口中的话题风似的呼啦啦又去议论别的了,这些年值得聊的事可太多了,关注工业的可以说说克虏伯钢炮;关注科学的可以继续聊达尔文的进化论、麦克斯韦发现电磁波;关注医学的可以聊布洛卡发现了大脑语言中枢和沙可的神经学治疗;关注文学的有雨果的《悲惨世界》。或者,更无聊的,还可以评价下托尔斯泰和屠格涅夫两位文学大师莫名其妙的绝交事件。
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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