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现在,当他有了鷇音子是儿时旧友的这么个定论,结果就是无论如何看鷇音子都像是那个旧友了。
“唉呀呀,这眼神啊——”天踦爵推门进来的霎那,正瞧见了无梦生半起身子死命瞅着鷇音子到发呆的模样,于是他咂着嘴,意犹未尽地又道,“你要是想把鷇音子生吞活剥了就直说,为兄很乐意为胞弟效劳。”
“什么?”
“啧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果你想把他宰了烧菜,为兄不介意去帮你把刀磨了。”
天踦爵说着舔了下唇,搓了搓手,一副吃货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倒是逗乐了无梦生,郁结的心绪释然了大半,面上却依旧一本正经地摇头坦言,“一锅炖不下。”
然后躺回了床上,揉了揉发酸的脖子。
“那就准备两个烤架,一半孜然,一半麻辣!”天踦爵乐呵呵地冲着无梦生蹦了过来,看都没看一眼在他口中已经变成烧烤食材的重伤伤患。
只有无梦生还算良心发现地瞅了鷇音子一眼,这才把手伸向天踦爵。
天踦爵将怀中档案袋拍在无梦生手里,接着一屁股坐到了鷇音子的床上,还把碍事儿的鷇音子往旁边推了推给自己的屁股腾地儿。
无梦生终于看不下去了,“你轻点!”
“哎呀!抱歉抱歉,来给为兄惜惜。”天踦爵说着装模做样地小心翼翼将无梦生的手捧过来,作势要给揉揉吹吹。
无梦生毫不给面子地将手抽了回来了,白了装傻的天踦爵一眼,“鷇音子好歹是伤患。”
“嘿嘿,”天踦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坏笑着指着无梦生手中从档案袋里抽出的那一摞纸,“先看看?”
无梦生这才将目光收回,碍于另一只手正扎着输血的针,只单手拿着资料研读,每看完一张,天踦爵就会适时帮他翻页。
随着时间的推移,无梦生的眉头越皱越深。
“这是一份医疗记录?”
天踦爵点头,“没错。”
“医治对象是鷇音子。”
天踦爵摸着下巴,没心没肺地继续点头,“名字是对的,应该也是没错。”
“医治方是圣魔综合医院?”
天踦爵鬼机灵地眨巴了下眼睛附和道,“嗯嗯。”
“患者当时年龄是——”虽然无梦生有所心理准备,但冷不防这么真实直接的资料事实清清楚楚地摆在自己面前,心跳不由得狂飙,捏着纸张的手隐隐颤抖着,他猛地转头望着天踦爵,声音也跟着抖,“五岁?”
这次天踦爵不点头了,只脉脉含笑,给了无梦生一个了然的表情,“治疗内容是烧伤、骨折和窒息造成的器官衰竭,当年的事情,你还记得起来么?”
无梦生心底一震,无言地闭了目,长久以来尘封在脑海深处的画面如今如走马灯一般,又像是在翻看的老旧照片,虽然带着斑驳的印记却仍是让观者内心翻腾不已。
良久,只听对面的天踦爵隐约像是叹了口气,“很讽刺是不是?就在几个小时前,你还认为他是对方派来的卧底。”
自说自话地要去调查鷇音子底细的,恰恰是他无梦生自己。
“鷇音子认出我了么。”
“认——不认识我怎么知道,”险些说秃露了的天踦爵赶忙转移了话头,不然自己私自带鷇音子去墓园看他扫墓的事情也一起被供出来,天踦爵觉得自己会被胞弟锁在卧室门外好几天,“你自己没什么感觉?”
无梦生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努力思考,半晌过后,摇了摇头……
天踦爵觉得自己内心的什么东西崩塌了,天踦爵要出离愤怒了!
天踦爵在心底怒吼——我胞弟的情商怎么可以这么低!
却见无梦生垂下眼帘,“算了,就这样吧。”
“嗯?”
“顺其自然。”
“哈?”
“既然他不肯告诉我们,我们就当不知道。”
“啊?!”天踦爵一蹬腿从床上直接蹦了起来,“你脑壳坏掉了?呃、不是,我的意思是——”
天踦爵咽了口口水,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调整了一下表情,他实在不忍心放弃这好不容易用鲜血换来的良好气氛!是的!鲜血!他胞弟的鲜血!以后一定要那个姓鷇的点滴不差地还回来!
呃咳,扯远了。
但见天踦爵伸手一指,指着那边人事不省的病患对无梦生循循善诱,“你不想拽着他的衣领问他原因么?这么多年,他都没什么行动?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无梦生不冷不热无悲无喜的一句话,让天踦爵的舌头打了个死结。
“你刚不是——”
“没人欠我们什么,真要说有什么,那也是他有恩于我们,但是该调查的事情还是得查,以后大家也还是同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天踦爵这次不愤怒了,他只隐约觉得自己一颗心像是掉进了三九寒冬的冰窟窿里,有生以来头一次对自家胞弟的铁面无私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旧识又怎样?老友又如何?人最大的不变就是一直在变,记忆中的善良美好有可能就永远只是一个记忆而已,更没准早就在穿越而来的时空隧道上挂了也说不定。
天踦爵蓦然发现,相较于无梦生的警觉,反倒是自己幼稚了。
只是转而却又无端觉得,鷇音子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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