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夏朝隐消失以来,夏知寒一次都没有梦见过他。
夏知寒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想象着夏朝隐的容貌,才发现自己两人长得很像,虽然那么像,但是大家从来就把他们分的很清,根本不会搞混。一个是光芒聚集的、天之骄子,一个是伤痛累累,拖着一条病腿的社会渣子。
他们最像的,莫过于眼睛了,夏朝隐的眼睛大一点,夏知寒要小一点,但是如果只看眼睛的话,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如果他们愿意给你看没有伪装过的眼神,你会发现,两个人的眼神,眼底的颜色和光影不是相像,而是一模一样。
夕阳如火,慢慢烧着无边的河水,一瞬间,月亮就从另一个方向升起了,夕阳好像在天空当中消失了一般。
夏知寒回过神来的时候,世界已经被月色洒满了,明怀河水黑的好像墨,再也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是的,他又来到了明怀桥,在圆月的这一天。
他不愿意相信那个女孩子的话,也不可能相信,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作为一个活生生的青年人,他的本能告诉他,他绝对不会这么做,但是他好像被另一个人的思想和感情附身了一样,他要知道真相,他必须知道,哪怕仅仅是知道,而根本无力改变,他也必须要知道。
他必须给自己一个答案。
明怀桥上的行人由多变少,过了十一点,那些夜市的老板也都扯着自己的东西,零零散散的往回走了。
在这个时候,夏知寒却忽然想起了过去的一件事。
大概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吧,记忆开始一件一件的蜂拥出现,再也不用躲藏在将信将疑,不敢凝视的黑暗之中了。
它们好像大片的鸦群,叫着向他涌来,将他给淹没了。
他想起,在很小时候的一个清明节,夏妈妈带着他和夏朝隐去踏青。那天,两个人起的特别早,天气清凉,没有风,没有尘埃,就像今晚的河畔。他们先去了一个集市,他忘记了那个集市在哪,如果他的记忆都是出错的话,那个集市大概也是不存在的吧。
但现在已经都没所谓了,他也要到那个地方去了。夏知寒意识到,这些是不是真的,就连他相不相信他自己,也已经不重要了,他分明记得这一切,每一点温度,每一丝情绪,就够了,不是么?
他记得那天他正在看一本笑话集,特别有趣,他和夏朝隐两个人早早就起来了,特别开心。
一点都起不来床的疲惫,一点都没人世的伤心和疑惑。快乐的好像一颗晨露。他记得集市上有很多卖艾草的,卖手链的,夏妈妈给他们两人一人买了一个红色的脚绳,说是可以辟邪。
他们好像就一直戴着,没有摘下去过,好像是一个记号一样。
即使是到了那边,看到了夏朝隐的骷髅,或者灵魂,也可以看得到这个标记吧。
夏知寒想。
他弯下腰,翻开右腿的裤子,他的病腿。
上面果然系着一个红绳,在干净白皙的腿上,那条腿看上去很健康,在月光下面,一点毛病也没有。
那女孩说必须把心脏扔到河水当中才行。夏知寒看着明明的月亮,并不感到害怕,只是无边的平静,无论如何,他可以给自己一个解释,给夏朝隐一个交代。
他脱下了上衣,扔到了河里,白色的t恤顺着河水飘着,很快就融入到月色之中了。这个t恤上面画着英文字母,还是夏天的时候夏朝隐帮他在淘宝上面带的。他的胸膛,有着青年人的结实和病人一样的苍白,□□的□□在风中战栗着,还是几个月以前,两个人的枕头和温床。
第25章 明怀秘密故事
他所有的东西,都有着那个人的痕迹。他没有犹豫,直接把军刀c-h-a到了胸口,他感到刀碰到了很多的阻碍,并没有扎到心脏。他只好□□,比划了一下重新扎进去,这次手感顺手多了,他觉得冷冰冰的刀尖碰到了一个很柔软还在跳动的东西。
这种冷冷的刀进入他身体的感觉,就好像喝了一大口雪,凉到了心上,而心脏跳动的感觉那么有力,那么强势,就像,像夏朝隐一样。
他不知道扎了多少刀,他的手也仍然伸不进去,不能把心脏掏出来,而他的心,好像已经被他扎到千疮百孔了。
已经前后漏风了。
爱一个人是对的么?在剧痛当中,夏知寒忽然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是"爱",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没有爱的,但现在他忽然明白了,他觉得"爱",大概是一个最可怕的怪物,比黑暗中所有的恶魔都可怕,好像是专门和天意过不去的一样东西。这种东西,真的能存在在世间吗,和世界上所有事物都矛盾着。这一切,就是在告诉他这个道理,来惩罚他吗。
夏知寒再也支持不住,就感觉眼前的月亮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一圈圈的光晕把他包围了。
在最后的最后,他觉得自己的最后一丝意识,都随着心脏的缺口飘走了。
远远的在桥尾,有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小姑娘走了上来,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在月光下。
她唱着歌:"古来古来,古来古来古来。。。"
她看到夏知寒浑身是血的翻上了桥的栏杆,跳到了明怀河里。河水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轻轻的声响,月光仍然四处朗照,夜神仍然安静的巡游,风声吹着这个时代,没有一丝波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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