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重新买好吗?”他说的义愤填膺,颇有来吧,大干一场的架势。
发财终于开腔反驳他:“贱人你是隔了一个月实在没法儿才去买的好吗?就因为你那几天的味道,宿管阿姨又把我们寝室骂了一顿,结果辅导员直接罚我们扫一周的厕所!”
贱人突然不说话了,周围还是人声喧哗,只有这一桌猛地从最高调变成最低调。
“忻子……”贱人抓着张予忻的胳膊,鼻头耸动,眼角湿润,“我哥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他老让我向你学习,我知道你叫雨馨的时候,还以为你是特难相处的人……”
“贱人……”张予忻抱住他摇头,“刚开始我不想你知道我是谁的,我担心你会因为那边的事隔阂我。”
“不……”贱人哭嚎道:“忻子,你比我想象中的好上千百倍,你永远是我好兄弟!”
“你们兄弟俩都帮我太多了,”张予忻咬唇,“我们永远是好兄弟!”
严萧和发财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两突然是在唱哪出,发财扯扯张予忻的衣领,红着脸说:“予忻我们也是一辈子的好友。”
“是!”张予忻重重点头,伸出一只手抱拢发财,严萧醋意大发,扑过去熊抱住哭成一团的三个人。四人在路人看怪物一般的目光下又是哭又是笑,那天晚上x市难得看得见满天繁星,闪烁的群星在夜空深处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珠帘卷尘,云霭不见,x大的点滴虽然短暂,却也是一场相遇和别离的盛宴,多年之后再回忆起那段在时空洪流里转瞬即逝的光阴时,前途无限的发财都会会心一笑,那一年相遇的人,有多么不可思议,一个黑道太子爷,一个中央直属特警,一个后来成为特警队伍里中流砥柱的人,而他自己则跳级被保送出国,学成归来后选择做了严萧那个团队的顾问。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发财对正在擦他宝贝勃朗宁的严萧感叹:“从相遇开始,所有的后来仿佛都被注定好了;命运从来不走直线,你认为你们再无交集,但事实是,你他妈就走了个圆,最后全滚回起点。”严萧看也不看他,放下爱枪,平静地说:“我下午要出任务。”
十瓶雪花都被喝得精光,四人跌跌撞撞找了家ktv包了夜场,贱人率先引吭高歌,唱了一首周华健的十年。
张予忻斜歪在沙发上,整张脸通红,严萧酒量好没有太醉,他坐到他旁边帮他揉脑袋。发财和贱人在一边放开嗓子嚎叫。发财问严萧你来不,他摇头指指张予忻,发财点头表示理解,又转身注意力放回歌词上。
“严萧……”喝醉的猴子傻笑着重复他的名字,“严萧……”
“卧槽有啥废话快说!”严萧捏他的脸。
“严萧,你是第二个毫无目的又对我很好的人,”他抓住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严萧无语,像逗小孩儿一样问:“那第一个是谁啊?”
“不告诉你!”张予忻嘟嘴,严萧扑哧一声笑出来,柔声说:“好啊,不说算了。”
张予忻见他不追问一激动就叫出来:“是顾方舟,嘿嘿,你不认识他的,他跟你很像!”
“不认识,”严萧摇头,他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爪子,“忻子,你真的要回黑道吗?”
“说什么回不回呢,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张予忻眼底有些落寞,微微泛着水汽,他喜欢借酒装疯,但是对象是有要求的,那话咋说的,醉的不是酒,是人。一语双关。
只是严萧问的太直白,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隐藏,或者说,该怎么解释。
“忻子,那儿太危险了。”严萧担忧地凝视他,“你不适合。”
“不,严萧,那儿才是我的最终归属地。”张予忻说的太笃定,严萧几乎没有反驳的必要,当一个人执迷不悟时,九批汗血宝马都拽不回来。
“哥真心舍不得你。也许正如你所说,你的过去是你人生路上最艰难的负重,既然你不想告诉哥原因,哥也没啥好问的了。我只想给你说一句话,我相信你是好人,好兄弟,哥等你回来。”严萧扳过他的脑袋,两人彼此对视,“你是我遇到过的最神奇的人,以前我觉着生活就这么平淡乏味,日复一日,你丫真的太让我……“他思考半阵,笑着说完,”太让我惊喜。”
张予忻被严萧认真的模样逗笑,他蜷缩起来,头枕在严萧腿上,笑着说:“顾方舟死了之后,我以为我再也碰不到愿意无条件照顾我的人了。我十七岁生日那天被周浩赶出青帮,那天也有可能不是我生日,我记不太清楚,身份证上的是错的。”
因为ktv很嘈杂,严萧只好俯身,耳朵抵在张予忻脑袋上静静听他说话。
“十八岁这一年没有打打杀杀,没有死亡的梦魇,我能够像个正常人一样行走在大街上,也没人突然扛着重机枪出来扫射,我不用再担心第二天起迟了被周浩打骂。我每天都能按正常的时间去上学,我能堂堂正正大声宣告我叫张予忻,我不是雨馨。”
严萧慢慢轻抚他毛茸茸的脑袋,说:“老实讲,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你就站在哥面前,无论你有什么的变化,你一直都是那个表面上对凡事都漠不关心,其实内心炽热真诚的张予忻。”
“能认识你,真他妈好。”
“我也是。”张予忻翻个身子仰面对着严萧,一刹那,只是一个来不及躲闪,一个舍不得放开,谁先伸舌头撬开谁开的牙关都不重要,然后是带着离别和无奈的亲吻。
严萧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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