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被这个少年打击了,因为他觉得这个少年实在是很好看,所以心里不由更悲伤自己长得丑了。
算了,你漂亮你说话,哥就不理你。
沈越走到溪边低头一看,可看完他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看的,毕竟自己天生长的就丑跟发现自己是后天被毁容的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打击。
花穗被他变成了一张银面具,冷冰冰的贴在面容上,他又拨了一些刘海遮了下疤痕累累的半张脸,虽然有些挡视线,但美观效果还不错。折腾了一番之后再探头往溪水里一看,这张脸就从可怕难看变成了神秘莫测的清冷了。
沈越慢慢的舒了一口气。
“其实你已经生的很好看了,那些小瑕疵,有这么重要吗?”少年忽然站在他身后问道,“无论多小的瑕疵,多不明显的遗漏,是不是只要存在了,就非要千方百计的毁去。”
他这话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肯定。
花擦咧小兄弟你真是长得漂亮说话不肾疼啊,沈哥这半张脸都毁了叫小瑕疵?!
“瞧你怎么想,看你怎么做。”沈越淡淡道,他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了那半张并未被遮住的容颜,漆黑的长发在夜风中微微摆动,丰仪瑰玮。
“残缺亦是一种美丽。”
譬如说断臂的维纳斯,再说了白璧尚且微瑕,那俗话还说瑕不掩瑜呢。
“所谓瑕疵,不过是庸人自扰。”沈越高冷道,“生无完人,哪有谁一生敢说自己毫无半分过失遗漏,既然有,那必定有所瑕疵,无论他何其超然,哪般出尘。只不过是拥有了力量,他人便再注意不到你这细末瑕疵罢了,又或是他们便将这瑕疵全当做了优点长处来看,亦或者无人敢再提。”
“有了力量,他人便再不敢提?”少年喃喃道,“所谓瑕疵,不过是庸人自扰……”
他活的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话,父母与师尊都要他凡事尽善尽美。尤其是家中仆人、同门弟子也说过,一个人如何生来便是注定的,残缺就是残缺,瑕疵就是瑕疵,一只活的再漂亮的鸡也永远变不成凤凰。
可这个人却说,只要有力量,所有人便都看不见瑕疵与坏处了。
……
看着少年不停变幻的脸色沈越莫名感觉到自己是不是教坏了小孩子。
“那……那您又为何遮面?”少年忽然急切问道,“对您而言,这难道不是自扰吗?”
猛然感觉到膝盖上被捅了一刀的沈越:……
呵呵对不住了哥就是这么的庸俗!
如果不是少年面容上的焦急与茫然显得过分真切,沈越真怀疑自己是被拐着弯骂了。不过既然已经装了一把b,那当然就老老实实装到底,沈越也就回答了少年的话:“我生的丑陋,出门自然是怕吓着他人,因此才戴上面具,但就我本人而言,却并不在意。”
才怪!
沈哥就是这么肤浅的外貌协会!
生的丑陋?
少年抬起头看着这个如谪仙般的男人,望见他如水般的双眸,他就站在这儿,不惊不动,如雪般清寒。他藏着的那半张脸虽然有些吓人,却绝算不上丑陋;而他露出的这半张脸,也吓人的很,只是好看的吓人,好看到叫人都说不出话来了。
“你走吧,以后不要到这儿来了。”沈越不知道少年在想什么,只是好心提醒道,他就算再怎么慢性子,这么几年也差不多明白了这是个什么地方了。这儿是万妖山,隔两个山头就是天玄宫,两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眼前这个孩子身上一点妖气都没有,估计是天玄宫的小弟子,受了同门欺负傻不拉几的来万妖山这边嗷嗷嚎两声。
好在今天遇见的是沈哥,要是换成大白,这孩子早被打牙祭了。
少年愣了愣,见沈越转身就走,急忙道:“我姓司,单名一个瑞字,您呢?”
“沈越。”
清月朗朗,那个男人轻轻侧过半边清俊的面容来,笼在长长的鸦睫之下那双漆黑温润的眸子看了看司瑞,微微笑道:“我叫沈越,小家伙,千万别再来了,这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沈越走的时候还暗暗给记得露出帅脸的自己点了个赞。
司瑞点了点头,目送着那男人远去,风中似乎遥遥传来了一股不知名的香气。司瑞也不敢多留,御起自己的宝贝剑重霖就往天玄宫飞去,也不知为何,他来时尚有些许小妖清扰,但一路回归竟都畅通无阻,此种巧合,让他不由想起了那个男人。
云霄宫此刻已然入夜,只是司瑞乃是师祖忘世忧的弟子,更何况忘世忧的爱宠玄泽鹤早已在大门处等待,守门弟子自然不敢多言,匆匆放了司瑞随玄泽鹤回小天尘峰。
玄泽鹤除了忘世忧向来谁也不买账,更别提司瑞了,但今天它却一反常态的贴着司瑞的身体,鹤头东探西寻。司瑞要不是被推搡着,差点连步子都迈不动,心里着实被玄泽今日的亲昵吓了老大一跳。
有了玄泽鹤,小天尘峰的路也就咫尺可近了。
司瑞一步步登上云梯,心中自有忐忑难安,玄泽鹤不时顶着他的背,更叫他心中慌乱起来。
之前……他顶撞了师尊,也不知道师尊……
云梯终有尽头,司瑞迟疑一步步走到屋外,然后跪在了门口,恭恭敬敬行礼道:“弟子司瑞,拜见师尊。”
屋内过了许久才传来一声叹息,屋内人问道:“瑞儿,为师问你,为师的道号是什么?”
司瑞惶恐难安道:“是……是端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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