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距离我被他害已经三年,我并不想关注他的事情,奈何全校都在议论,所以听到了一点。
刚好我领着derek回学校给我收拾行李时,好死不死,撞见了向乃。
我在读书年代自称学神学霸那是厚脸皮,但刻苦优等生还是绰绰有余,经常找老师们问问题,大学都是如此,如今要毕业了,就利用回校的时候,隔三差五去拜别各路老师,多谢他们四年以来的教育之恩。
我们院长也教过我,他事儿忙,我也是算着这时候他事情少一点才去的,结果,就看见了向乃。
那个时候,下着雨,我收了伞,在走廊上甩了甩,去了院长办公室,门敞开着,向乃背对着门口站着,他旁边跪着一男一女的两位中老年,是他爸妈。
他是他爸妈的老来子,说是上面超生了好几个姐姐,生了一辈子,终于生了这个宝贝疙瘩,全家有什么都紧着他,勒紧裤腰带给供进了大学,就盼着这山村里的金凤凰能毕了业一飞冲天呢,一听不给毕业证,两老就急了,磕头哭闹,到处求。
关于向乃的身世,我都是快毕业了才听说的,这还是出了论文事件之后捅出来的,平时大家就以为向乃家是个小富家庭。
我站在门口,迅速明白事态,默默地后退一步,打算悄无声息离开,却在身后边被人推了一把:“小纪,杵门口干什么?找院长啊?他在里面啊。”
这就很尴尬了。
苦恼的院长抬头看我,眼前一亮。
苦闷的向乃回头看我,脸是黑的。
我当机立断:“我找副院长,不在的话——”
“他不在,你找我啊!”院长朝我招手,又朝跪在地上的两老说,“这样吧,我学生有急事找我,你俩也真的别这样,真的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向乃,你也劝劝你爸妈。”
向乃还在盯着我看,那锐利的眼神里包含但不限于仇恨、仇视、仇怨。
讲道理,我都三年没跟他的名字沾边了,他毕不了业,真的与我无关,怎么都仇不到我的头上,他这样,就是很不讲道理了。
当然,尝试跟他讲道理,我也是失了智。
院长对我也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眼看他如此为难,我只好临机应变,说:“就是校长说院里的账目出了问题,发脾气呢,以为你出差了,让我找副院长过去负责。”
院长痛心疾首:“唉!这样,两位,真的,我这去晚了,怕出大问题。向乃的事情,我真的做不了主,两位请回吧。”
向乃他爸妈继续哭,说家里供向乃不容易,真的再没钱了,求院长再给一次机会。
院长偷偷地朝我打眼色,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在示意我冒充校长打电话催他。
可是做事也要正视实际,实际就是向乃还瞪着我啊!
我都希望我爷爷突然打电话催我回家吃饭了。
场面尴尬了半分钟左右,向乃终于不瞪着我了,他收回了目光,缓缓地绕到他爸妈另一边。
我趁此机会,赶紧掏手机,打算躲去楼梯间冒充校长,却又愣了。
真不是我愧对院长对我那番热心教育之情,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得愣,看起来,院长他老人家自己都愣了。
——向乃从地上捡起他爸妈身边的袋子里的土j-i蛋,朝地上砸了一个。又捡起了一个,朝地上砸了。再捡起一个,砸了。
我和院长目瞪口呆。
向乃他爸妈最先回过神来,腾的站起身,死活架着他,哭着问他干什么。
向乃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看着没几两r_ou_,居然比他爸妈更有劲儿,居然挣脱了,跟真的神经病了一样,继续砸j-i蛋。他妈都快哭死了,去拦他,被他一把推地上坐着。
也就是这时候,我突然又想明白了,不是向乃比他爸妈劲儿大,而是他爸妈生怕碰坏了他,没敢使劲儿,他却对他爸妈毫不手软。
院长也终于反应过来了,顾不上管j-i蛋和地板,赶紧扶他妈起来:“没事吧?”
他爸一把抓住向乃,抬起手像是要打,可手在半空里僵了好半天,始终是没能够打下去,朝着院长求:“他发癔症了,打小这样,你别跟他计较。”
我估计院长是不敢计较的,院长以前跟我说过一个故事,说他年轻时候见过学生因为背不出书被留堂,挟怨捅死老师,一路追到c,ao场上连通十九刀,血流了满地,可把他吓得够呛。
这一刻,我显然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深刻的恐惧和强烈的求生yù_wàng。
我再也不怀疑那件事情是他编的了。
向乃砸完了j-i蛋,冷冷地朝他爸妈说:“你们要是再给我丢脸,我就从外面跳下去。”
院长张了张嘴,斟酌了好几秒,弱弱地劝:“也别。”
我看着院长像言不由心。
虽然学生在他办公室外跳楼这件事情可能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麻烦,但这样的情况下,与其他直接被向乃捅死,两害比较,取其轻。
向乃他爸妈却是真急了,又哭闹了半分钟,终于出了办公室,还在焦急地商量怎么办。
我往旁边退了几步,贴在墙上,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向乃随后走了出来,还是发现了我,他停着脚步,又用那仇视的眼光盯着我看。用一个通俗的比喻来说,如果眼神能杀人,我估计我下辈子连胎都没得投了。
他盯了我一会儿,朝我走近了两步。
冤有头债有主,实在不行你也是找政府,这一切真的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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