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的孩子,他……”
徐向北快步走过来跪坐在地上张开双臂环住他哥:“哥……你别难受……”
“我他妈能不难受吗!”徐向南打开他弟的胳膊,瘫坐在地上,目光发直,一字一顿的颤抖着:“如果没有背后运作,死的该是我……不是陈显……”
徐向北起身将徐向南拎拽了起来:“你能别这么想问题么。”
徐向南苦笑,他怎么能不想。
哥俩沉默着站了一会儿后,徐向南连外套都没穿换上鞋抹了一把脸往出走:“我回局里一趟,遗体运回来了。”
徐向北又说了一句什么他也没听见,他摔上门就跑着下了楼。
冰冻的十分,已过零时的夜晚。灰暗的深夜,往事划过心房。
徐向南脚步沉的他都挪不动。
他不想亲自去见证那个跟他称兄道弟体贴入微的男人冰冷的身体。
昏黄的路灯,这条通往单位的路像是拉长了好多。
这座夜的城市,将会有一个人被月色遗忘。
他并非矫情,在想到警校报道那天第一次看到陈显的时候还是鼻子发酸。
他鼓起勇气加快了脚步继而变成疯跑。
最后推开拥挤在局门口的人,呜呜咽咽哭声中,徐向南迈向那停尸架,扬手刷的掀开那白色的布。
手紧紧抓着那布料他一抖一抖的咬着嘴唇哭了,眼睛上看,眼神游离在漆黑幕布似的夜空。
耳边的嘈杂他听不见,最后有相关人员在确认后将架子抬走。
徐向南被迫后退一步,在陈显妻子疯了一般大哭着跟着跑过去时,他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碾压过的□□。
颤抖着手翻开,陈显的寸照还是几年前略带青涩的样子。
徐向南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滑落。
梁彬用袖子蹭了蹭脸过来拍徐向南的肩,重重的几下是兄弟间的安慰。
所有人都慢慢散开了。
徐向南还呆呆站在原地扭头看那辆驶去殡仪馆的车,视线再一飘移便看到了站在大门口的瘦高身影。
徐向北大步走过来,张开长身大衣将只穿了一层单衣的徐向南裹在了里面。
他抬起手抹去他哥脸上的泪,慢慢收紧手臂:“哥,走,我们回家。”
徐向南麻木的点头,他可以回家,陈显却再也不能了。
第四十三章
两天后,3月29日上午9时30分,陈显追悼会暨遗体告别仪式在分区殡仪馆举行。
来自省司法厅,省分区管理局,市政法委,武警支队,市检察院等单位纷纷参加。
殡仪馆内庄严肃穆,花圈挤在过道,灵堂正中贴着挽联。
电视台以追悼英雄为主题以陈显警官为中心专门做了一期节目。
整个过程徐向南都是在场的,这两天他平静了不少。却还是在听到追悼词时有些忍不住想哭。他和陈显关系铁了十年,彼此见证了彼此从青葱愣头青到成熟男人的过程。一路走来早成了不可少的存在,可造化弄人,陈显却先走了。他还那么年轻,还有好多人生没有经历,却,再没机会了。
徐向南本以为他们虽然从事着略危险的工作但也能每次逢凶化吉,也能和别人一样变老,安详离去。
可这次,世事无常却表现的那么彻底。
好好的一个人,没了。
市里之所以把这件事弄的大声势无非是一种宣传,弘扬他们警察这行的优秀职业道德,抚慰殉职者家属的心灵。
无论什么单位组织,总是在成员付出一定代价后才会追加一些乱七八糟的荣誉。
要荣誉有什么用,要抚恤金有什么用,要优秀待遇有什么用,人,已经回不来了。
陈显下葬后的第二天,局里才全员正装去墓地。
二百来号人齐刷刷的踏着化掉的雪水走进静谧的墓园。
视线里一座座石碑依然刚毅而立,有着逝者生前的不屈。
陈显的墓碑在偏外侧,大家停下后将手里的那只花轮流送到前面,最后变成了一大摊黄色,掉落的花瓣被风吹散,在空旷的墓地里走走停停。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哭泣,沉重哀伤,都沉默着,整齐的站着。
徐向南站在第一排,能清晰看到墓碑上陈显带着笑容的照片。那感觉就像陈显很快会开口叫他的名字,然后笑着和他说话一样。
一旁光秃的树还没吐出新芽,风中摇晃着暗色调的枝桠。原本安静的氛围,树下站着的一群警帽们纷纷摘下帽子捧在胸前。随着一声吼出来的敬礼后,动作整齐划一,抬起右臂。风中凌乱了发丝也凌乱了情绪。
徐向南挺直背,标准着姿势,礼毕后缓缓放下手臂,再次看一眼那墓碑上的照片后才戴上帽子扭头跟着大部队回去。
办公室里这两天气氛都特别凝重,陈显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收拾走了,空空的洁净的桌面反射着阳光。再也没有一个温润的男人坐在那里和大家说笑了。
徐向南明明知道回头也看不到陈显却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坐在办公椅上回头去看那空空的座位。
梁彬更惨,他的方向一抬头就能看到,每次目光略过他都移开,装作不在意,却是很心伤。
而更让大家难受的是和陈显同行出任务的宋燃,他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心理准备这种东西就是一种提前自我防护,说句不好听却又实在的,有了陈显的例子,大家都做好了哪一天突然被通知宋燃也殉职了的准备。但没最后定论时还是谁也不能放弃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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