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译文的羊皮纸被放在白水晶匣子里,下面垫着绸布,管家戴上丝质的手套后才打开匣子,帕特也被要求戴上手套再接触纸张。
那位卓尔将古精灵语原文翻译成了树海精灵语、通用语两个版本。译文中精灵语与卓尔语单词混用,还有的地方写的简直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其中,树海精灵语的版本是这样的:
自黑暗而来,自深渊而来,
潜藏于岩石下,生息于山谷中。
这句我看不懂,就随便写一点,
被什么鬼什么的什么,被冰雪拥抱的炽热。
三百年静默沉睡,复苏后又三百年,
这句也看不懂,再随便写一点。
温润如神明柔抚,暴虐如销骨烈火,
这句只能看懂大意,大概是说如何寻找,
其归来时群山低吟,愿吾歌声将其唤醒。
而通用语版本则是这样的:
从黑暗深渊中走来,
藏在岩石下窥视着你,
恐怖又神秘,不能详细描述,
无法言说的姓名,藏在冰雪深处。
沉睡三百年,清醒三百年,
无人能理解其真意。
顺从便得到安抚,否则将被怒火焚烧,
谁明白它的旨意,谁能将它寻觅,
它到来时群山隐隐作响,人们的歌声会将它唤醒。
“卓尔真是邪恶的种族!”看完两份译文,帕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捧着羊皮纸的手都在发抖。维肯先生及其家仆们还以为帕特读出了更恐怖的东西,一个个脸色愈发难看。
帕特问:“你们就不觉得这个两个版本的译文……每句话长度都不一样?”
“我们以为就该是这样的,”维肯说,“精灵语和人类语言本来就不一样吧?”
半精灵苦笑摇头:“这玩意能叫翻译吗,简直是衍生创作,当年瑟洛雪山附近的精灵家族要是看到,没准他们都认不出这写的是什么!”
这时,外面的仆从敲门说代理镇长也来了,帕特于是跟着维肯先生回到大厅。看到帕特和维肯回来,达托一脸担忧地站起来上下打量他们,发现他们都衣装整齐发型未变,半兽人终于露出了安心的表情。
代理镇长马克和几个见习骑士身穿全身甲,带着佩剑站在长桌边——穿着这些东西他们也根本坐不下去。在他们开口询问前,帕特抢先说:“我看完这些译文了,你们能读懂的通用语版本很可能都是胡说八道。”
“为什么这样说?”马克问。
“给你们当翻译的是个卓尔,就算他懂精灵语,他的翻译能力也实在堪忧。这两个版本译自同一首古诗歌,可两个版本之间却有巨大差异。通用语版本你们都看得懂,那我现在再大概直译一下精灵语的版本。”
帕特对照着羊皮纸,把含有“这句我看不懂就随便写一点”的版本直译转述了一下,然后说:“你们能感觉到差别吗?”
达托在角落里像听课一样举高手:“有差别。押韵的位置和数量都不一样。”
“达托你别捣乱。”自己这个异母弟弟作为一个半兽人,不该有文化时偏偏非要有文化。帕特无视了他,继续说:“通用语版本听起来很可怕,像是说有什么狂暴邪恶的东西藏在附近,描写人们对它的忌惮;而精灵语的版本……虽然有好几处没被翻译出来,但整体气氛并不可怕,甚至还有点像在期盼什么东西到来、归来。我觉得诗歌里描述的东西……不管它是什么,总之并不是什么恶魔。”
马克点点头:“我们所熟悉的‘古歌谣’是通用语版本的,我们也只听过这个版本。这么说,我们对预言的了解确实不全面。”
“谁给这诗谱的曲?他也不看看别的版本吗?”
“你父亲谱的曲。”
“好,当我没问。”
“你觉得诗歌里哪些信息是可信的?”马克问。
如果两个版本都不太精准,那么,其中含义一致的部分也许还有一点可信度。帕特说:“看起来歌谣说的是,有什么东西在岩石洞穴和山谷里,安静个三百年,又醒过来三百年,而且这个东西似乎有火焰之类的属性,它将要出现时,会发出一些声音。”
“听起来是红龙。”角落里的达托又举起手。
这次帕特干脆没理会他:“这听着也很可怕,但是你们没发现吗,即使用了这么可怕的字眼描述它,诗歌中却并没有详述它造成过什么样的灾难,也没有说要怎样防范它。如果真的是恶魔、龙、异界生物什么的,那这些描述也太温吞了。”
马克的情绪并没放松下来:“可是,毕竟有很多词句被省略了,没被翻译出来。”
“你说得对。相对的,这些没被翻译过来的部分也可能说明了事物的真容。我只是想说,你们别紧张得像迎接末日似的,这可能并不可怕,现在第一优先的事是找到那个卫兵,她可能并没遇到什么恶魔,而是比如扭了脚或者撞到了头,正在隧洞里饿着呢。”
马克和其他见习骑士交换了一下眼神,说:“我们已经在寻找她了,士兵分了两组,一组在雪原巡视着,为了……提防恶魔出现,另一组在岩洞边。可是岩洞入口附近都是石头,洞口太小,我们没法挖开它钻进去。我们本来还有几个女兵,其中三人体格比较强壮,和男性士兵一样进不去洞口,还有两个瘦小些的,跟着我父亲的护卫队去高林城了。”
维肯先生捋了捋小胡子:“这好办,我家有不少女仆,也许她们能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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