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中泽闻言简直啼笑皆非,真没法想象这话竟出于工作多年的职业人员口中。听着都觉得可笑,他这个‘小卒子’居然也有说话算数的资格了。“我说某个人长得像案犯,您就下令抓人?!江队,您是在玩过家家、抓鱼逮兔子吗。”
“李竞,你不要太放肆!现在你能做的就是服从命令!”江春年大喝一声,忍无可忍的大发雷霆起来,并一鼓作气扬手甩一巴掌,指尖扫到了薛中泽脸上。“别以为是出身部委大院的衙内,就能为所欲为、抗命不尊!你认识陆正纲有什么了不起呀?!z字机关有什么了不起呀!挂个牌子就可以光天化日肆无忌惮的巧取豪夺?真是岂有此理,这次回去之后我绝对要向上级控告他们!”
江春年搂着肚子捣着两条锥形腿,来回溜达舒缓着胸中恶气。本来就胖的没有腰,现在气鼓鼓的越发像个打足气的异形卡通气球,两条小腿儿在下面呈飘荡状态。
今天答应协助陆正纲工作,是被强按头的无奈让步。因为根本没等江某人发表异议,陆正纲就直接从他的手机里调出其他人电话,亲自通知该员即刻过去会合。如果罗雄和郝秀中午没有过去‘换场’,江春年今天连会场都出不来。
论年岁、职务,陆正纲都比江春年低一级,偏就比他多一块z字招牌,明显压在的上风位置,他觉得窝囊更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论及出身,江春年到现在只是正科级。而陆正纲仰仗着z字招牌,就能见官大一级,就更不要说陆家老爷子的老资格,究竟该能伸出多大的巴掌;根本不是他这个阶层能想象出来的。
对于陆正纲横刀抢夺,他敢怒不敢言;因此对于薛中泽犯言直谏,他就以疯撒邪倚老卖老,借以出口恶气。
隋杭和祝涛送完第一批行李、器材返回时,小组所在的走廊正像走马灯似的人影穿梭。薛中泽前脚刚进房间,甄莎莎后脚就顶着满头满身脏水,钻回到她和郝秀的房间。江春年则在自己的屋子里叉腰走柳儿。
甄莎莎上顶楼去找陈学林,走到楼后平台时,刚好碰到刷洗楼顶。刷地毯、洗污水池、切宰鸡鸭鱼肉的污水,顺着排污管满是糟朽破洞断口处喷涌落下,把甄莎莎浇成了落汤鸡。她抬头没看见行事之人,就一路骂着倒霉钻回房间换洗。
待甄莎莎换洗完毕再经原路上到楼顶,却没有找到陈学林的踪迹。摸出手机拨电话,对面总是一再挂断,最后回复一条短信:换了隐蔽地点,你这样容易把我暴露。甄莎莎回短信:江队指示分批撤离,你留意通知地址,我就不去找你了。
江队放够乱炮顺了气,就拿起车钥匙带上甄莎莎走了,说是要去给车加油,甄莎莎则是要去正经店面买衣服。隋祝二人都无意劝阻,就转身回到这边房间。
一进门见薛中泽正对着镜子刮脸。两人都看出他神色有异,想好歹解劝两句。薛中泽摆摆手示意:不用劝,隔着一间房都能听见那边的动静,幸亏这个酒店墙壁还算结实,否则连这屋的壁灯都要震掉了。
隋杭听了冷笑不语,祝涛则一撇嘴嗤笑解说:是组长大人自己汇报工作初始,为了表功说漏嘴,被新组长追问了许多内容,包括手下人员姓名、各自任务分配。接下来更糗,因为先期工作分派极其不严谨挨了尅,又因为不服工作二次分派而与新组长发生当面争执,再次遭到总头儿的臭骂,差点被缴枪收证。
江春年的意图无比鲜明,他指着这个案子往上爬一级,生怕到手的功劳被别人拿走,分庭抗礼不成就玩矫诏造反,所以才一面拖延撤离,一面加派工作分头行动,想先下手灭掉段志国。等生米煮成熟饭,料想陆正纲也无计可施,说不定抢得先机,将其反制住也未可知。
室内三个人是明确指令最后一批离开的。他们要掩护其他组员的撤离,还要策应陈学林狙击埋伏;尤其是薛中泽今晚还要赴约,就更不能脱岗。
耗到傍晚六点多钟,薛中泽换了一件无袖背心信步溜达出来,往设在停车场凉棚中寻了位置坐下。
暮阳入海后,西向天际铺展开一片火云,象是泼了一大片血似的,红得扎眼。海风随即清凉起来,混合着四外升腾而起的烧烤腥味、炭焦味、以及厨余垃圾沤出的腥臭味儿,当真是有些妖魔盘踞一方肆虐横行的意思。
看摊伙计不等招呼就抄了两碟、毛豆花生、扎啤端到桌上。说是下午时段哥去养殖栏那边取新捞的海鲜,做两个好菜下酒。走前关照若李先生先到,就先小小的喝着。
薛中泽盘腿坐在矮树墩上,就着海鲜串儿小口喝着酒,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游戏,偶尔搓个花生米捏紧口中嚼着,借机观察周围动静。从他所在的位置角度看出去,在相去不远的另一个海鲜酒吧摊子上,已陆续来了许多食客,游走小商贩和拉琴卖艺人更是抓紧时机,在各个餐区周围钻来钻去。隋杭和祝涛也去了那边落座,去吃那家的拿手菜-‘贴饼子熬小海鱼’,同时又能间接通知并掩护陈学林撤下监视。
各家餐吧凉棚圈里逐渐亮起灯,接起了卡拉ok设备。不断食客吃到兴头上,晃到vcd机旁边抢麦克风,调儿准不准的都不管,先喊痛快、销了食火再说。在硕大的一片海滩上,鬼哭狼嚎荒腔走板的的各种歌声此起彼伏,也引起接连不断的起哄、口哨儿、甚至还有敲盆儿叫骂声···
“嗨,兄弟,瞧你吃喝这份细致劲儿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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