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象征性的动几下筷子,然后笑着赞一声好吃,仅此而已。
在她们面前,他还是刻意的掩饰了自己失落的情绪的。
叶之章和李今朝虽然答应了他请红军出面协助十九路军,但毕竟他们实力有限,那样落后的军备,也只能拖得了一时。
直到第五路军开进上海,与十九路军汇合,共同抗击日军的消息传来时,石诚的心终于跟着国民们的欢呼雀跃一起欢腾起来。
这日,杨兰亭正在井旁汲水洗菜,忽然看见曾竹心从外面跑了进来,眼眶红肿,脸上似乎还有泪痕,她怔了怔,目送着她跑进屋,重重的掩上门。
她不明就里的跟上去,却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她试探着拍了两下门,犹豫着问道:“曾姐,你没事吧?”
没能得到回答,她一转身,就看到那个身材高大须发浓密的英国人站在院子里,用一双蓝色的眼睛哀愁的望着她,臂弯里竟然捧着一大捧鲜艳热烈的红玫瑰,分外醒目。
杨兰亭眼珠一转,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无可奈何的看着苦恼的丹尼尔,耸耸肩,长叹了一口气:“你先进来坐吧,我去叫我家先生。”
一滴眼泪“啪”的一下打在手背,曾竹心惊觉的抬起头,擦了一把脸,窗外有暖融融的阳光照进来,将她的身影映在地上,她长久的呆滞的看着影子里那对乱颤乱摆的耳坠,心一点一点的沉下去。
她是乡野长大的姑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因为听了石诚的话,拿出一笔钱在英国商人新开的珠宝行入了股,所以她经营得格外认真,整天思虑着怎样能让钱生出更多的钱来维持一家的衣食开销。他现在已然落了残疾,她总是想为他多预备着,恨不得为他挣出一辈子的花销来。
尽管,她知道这份心不可能得到他的回应。
那天晚上他和李今朝的对话,她听明白了。虽然觉得荒谬和不可思议,但最近这些日子,从石诚每一个心不在焉的动作,每一个焦虑担忧的眼神,她早已揣摩出了真相。
那个总是温和宁静的男子,他的心早已经被另外一个人占据。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已经嫁过一个男人,已经不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她从来就未曾想过会再度得到爱情,更何况是她倾慕已久的男子。她毕生的愿望,就只剩下陪在他身边直至终老而已。
她不知道英国人是怎样看上她的,在忙碌的午后,她在珠宝行后面流畅的拨着算盘,那个英国男人突然走进来,臂弯中捧着一束红花,走到她跟前,轻轻执起她的手,单膝跪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轻吻,他用蓝色的眼睛看着她,用音调奇怪的中国话说了一句:“你愿意让我爱你吗?”
她丢下算盘落荒而逃。
眼泪被风干了,表情似乎凝固在脸上,尽管她再怎么努力五官也做不出多余的动作,她就那样绷着脸开门走进餐室。
石诚和杨兰亭面对面默然坐在餐桌前,英国人已经走了,那一束热烈的红花被安置在一个漂亮的玻璃花瓶里,石诚的目光越过那些花,静静的看着她落座。
杨兰亭伸过手来,一把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犹犹豫豫道:“曾姐,你没事吧?”
曾竹心垂下眼睑,没有去看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只是将目光聚焦在艳红的花朵上面,勉强笑了一下,摇头道:“没事。”
“那你……”杨兰亭似乎有点难于启齿,她沉吟了一下,一咬牙,试探着问道:“那你预备怎么办?”
她垂下头,将嘴唇咬得发白,三个人都陷入沉默。
良久,石诚站起身,淡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明天去跟大鸟说一声,就说他的珠宝行我也要入一股子,但我对钻石什么的不感兴趣,让他给我辟一个柜台出来,我卖翡翠玉器,叫他明晚来一趟,具体事宜面谈。”
曾竹心讶异的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正在慢慢聚集,她慌忙垂头看着自己的手背,咬着牙点点头。
石诚真的在丹尼尔的珠宝行里开辟出一个专卖羊脂玉坠子和翡翠镯子的小柜台,虽说完全是个门外汉,但他做得相当专心,将元清河留给他的钱全都砸了进去,四处搜罗玉石匠人,收购他们手中的成品,摆进他的柜台里。
当然,这些都少不了杨兰亭的协助。杨兰亭是在上流社会的社交圈子里混过的,对于玉石首饰的鉴赏很有眼力,并且别有一番自己的见解。连日来,她陪着石诚东奔西走,为他出谋划策,到柜台正式开始经营的时候,她就成了珠宝行的二把手,她常常拿个玉镯子戴上,一身碎花旗袍衬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亭亭玉立的往店里一站,就站成一个活招牌,吸引了不少顾客,再加上她舌粲莲花的一推销,这个依附于西洋珠宝行的玉石小柜台竟然有了日渐红火的趋势。
石诚整日乐呵呵的,人变得开朗精神了许多。
他开这个玉石柜台的本意是想要帮他那个为情所困的英国朋友一把,却意外的发现杨兰亭那个丫头的特殊才能,她竟然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两个女人整日跟着他混的确是不成体统的,现在她们有了各自的出路,这算是他意外收获的惊喜。他不动声色的隐匿了身份,只在后台当一个小股东,店面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两个女人。
干上这行之后,石诚结识了不少玉石匠人,他发现玉石的雕琢手艺与他的看家绝活石刻其实在技巧方面是相通的,他心血来潮,自己也买了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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