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敢拒绝呢,这个男人的权威已经烫在他骨髓里。
所有貌似坚强的伪装,此刻只剩下沉默。
最后一层脆弱的防护罩。
“有趣。”庄明诚笑叹,“真的很有意思。”
他从来对偶像剧嗤之以鼻,此刻却有点体会到“你还是第一个敢背叛我的人”的心理。不过有一点,他确信得很:“你还没有爱上宋昊然。”
“不、不可能。”程颐说得太快,咬到了舌头,顿时痛得皱起眼眉。
“理由,诚恳点。”庄明诚拍了拍他膝盖,亲昵如逗弄豢养的笼中鸟。
“……他太自以为是。”程颐的本能不允许他在庄明诚面前说谎,但更像给他戴了一层口钳,令他灵巧的舌无法弹动出一句真心意。
“哦?”庄明诚稍想了想,便明白:“他当然不能理解,你早早就为名利做了别人的禁脔,还一无所获。你也不能告诉他,你有多丰富的经验。”
长久沉默。
直到进了家门,庄明诚才毫无羞惭之意地安慰他:“不过让你一事无成是我的决定,倒同你没有关系。你大可以告诉他,我有多么十恶不赦。”
他像是情真意切,在扮演囚禁公主的恶龙。
今天程颐看不懂他,一双筷子握在手中簌簌撞击。庄明诚敲了敲长桌:“吃饭。”
程颐立刻低头,米饭一团直接梗在喉中,连连咳嗽。
庄明诚笑着摇了摇头,还颇为温和地夹了菜给他。
庄明诚本来不打算做什么,灯影一灭,程颐却瑟缩地贴上身来。温柔的吻和胡乱摸索的手指令他不耐,就着正面的姿势毫无前戏地冲进程颐体内。
程颐甚至徒劳地在他肩窝处磨蹭,手指一次次揪紧床单又一次次滑下去。做到最后只剩纯粹疼痛的摩擦,再无一点快感,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到底没有求饶,眼眶干燥,更是咬紧了牙关不肯哭泣。
分明主动献媚,这样顽固又有什么好处。
但庄明诚还算欣赏程颐不改的这点,这令他许多年不曾赏玩厌倦。
或许他是厌烦了,或许他只是好奇。除了做爱,程颐很久没在他面前纵情哭过。
程颐死死攀住他,梦中说胡话,像是生怕一个拦不住,他就会起身拿枪。
庄明诚自认尚有涵养,仍亲自替程颐上药。
程颐趴着醒来,身下异样的触感令他不禁一颤,庄明诚抚摸他后颈:“老实点,肿了还不安分。”
真有人有这样本领,将凌虐形容成浓情。
程颐不知是否雨过天晴,只知自己眼眶下定然一片虚青。
他的预感成真,金主沉吟片刻,竟将一沓提案丢在他面前。
惊雷乍响,程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有多想红?”
二十二
薄薄白纸黑字,程颐一页页翻开去,听得到自己喉头紧张吞咽声。阅毕,他有些脱力。手臂垂下,靠在床沿低低笑了起来。
白色极明亮,将化的雪片糖,含了太久,终于落喉时甜味淡得了无痕迹。
庄明诚自斟自饮,程颐以眼神示意,却被他拒绝:“现在你荣升赚钱工具了,要求自然要严一点。”
程颐一时不确定他是玩腻了,还是换种玩法,要看风筝脆弱的线能飞多远?
他一阵鼻酸,想起七年来日日夜夜,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辰光黑夜,岂能以数论之。
庄明诚拍拍他肩头,纯然一位好老板,勉励姿态十足十。
接着程颐看见他关上门,背影淹没在将升旭日里。
第二日便听闻庄老板有了新宠。
小青担忧地看着他,程颐却松了口气。老板精力过人,他今日仍要以膏药贴住难堪痕迹才敢换装,有人分担真该道声谢,
庄明诚一直讲,执着,不知变通的执着,是他最大弱点同优点。
既然老板这样欣赏,他也只有执着到底。
新工作果然纷沓至来,今日接拍一款时尚腕表的男士广告,程颐完成得尽心尽力,结束时却见小青同宋昊然助理攀谈。
“嗯?宋大少也接这种牌子?”程颐讶异,小青却转递一捧玫瑰给他:“当然不,他拒绝了,然后推荐了你。”
宋昊然在他手臂受伤时自病房中见过玫瑰,便以为他喜欢。程颐无奈,那不过是老板恶趣味,知道他过敏,才非要送。
程颐欣赏一眼,小青便立刻拿开:“……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程颐只笑:“他为什么拒绝?”
小青支支吾吾,程颐了然:“我也猜得出,一定是嫌这样的牌子不够格调。”宋昊然这样的人,他自己不会用的东西,便不会为之宣传。
小青暗暗揣测是否触到逆鳞,程颐想了想:“算了,是我矫情。”
既已受得恩惠,凭什么要求旁人将施舍的姿势也做得漂亮。
叶嘉致电,却不是约他饮茶:“你现在一定没有喝茶时间,我不知道该不该恭喜你。”
程颐心头熨帖,听到一句真正的人话。蛮不讲理,关切之情却显更加可贵。
叶嘉向他报告各方小道消息,庄二少落败,眼见便是发配边疆,都说庄明诚是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近来格外fēng_liú。因着他毫不遮掩的行止,本迫在眉睫的婚事也被推后。
闻惜惜早对庄明诚的事有所耳闻,接到一个封束紧密的牛皮纸袋时还能哂然:“如同电视剧情节。”拆开来果然是庄明诚同各sè_qíng人,想必是有人要她知难而退。
豪门故事远比坊间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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