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木佑!”
没有人应答,回答他的只有谢木佑粗重的喘息声。
等到谢木佑勉强能说出话时,张了张嘴:“我没……”
“没事是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腰牌里出来的景安劈头盖脸地打断了他,“你这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有事没事都是你说的算呗?那要医生干什么?是不是我捅你一刀,你觉得不疼就不用叫警察了?”
“嗯,不疼。”
景安一口气彻底泄了,坐在谢木佑的身旁:“喂……你怎么了?”
“没……”
“先把你嘴角擦干净再说没事。”
谢木佑用手帕蹭了一下,就看见了上面沾染的血迹,抬头就迎接了景安锐利的目光,咳了两声才道,“真没事,反噬。”
“什么反噬?”他不信谢木佑会因为撬个门就会造到反噬。
在景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下,谢木佑没办法终于松了口:“毁诺。”
景安闭着眼睛回忆他看过的玉简,未果。
谢木佑扶着墙支撑起身体,勉强缓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会这样?”景安还是觉得不对,风水y-in阳偏九门杀人夺宝的事情实属平常,若要是都会反噬,早就死伤遍地,怕是有些门派已经灭门了。
谢木佑张了张嘴,突然有人推开了楼道的门,李晴眼角带泪出现在门口央求道:“谢先生,求您帮我。”
景安见谢木佑顿时寒了一张脸,只当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不耐烦地越过李晴扯着谢木佑往外走。
李晴却突然拽住了他的衣服,不止景安吃了一惊,就连谢木佑也睁大了狭长的凤眼。
“你看得见他?”谢木佑盯着李晴,有些疑惑。
李晴猛地撒手,声音也哆嗦了起来:“我、我应该看不见吗?”
“走了。”景安也好奇,但是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品头论足,这些事情他们可以回家慢慢讨论,杵在这里太傻了。
“谢先生!你明明答应要帮我的!”李晴很无助,她不明白谢木佑为何突然翻脸不认人。
离开了公司,景安才回过味来:“你说的毁诺是因为你不做这个委托了?”
“嗯。”
“为什么?”
谢木佑抿了抿唇,没作声。
推开朱红色的大门,景安第一次踏踏实实的踩到地上,心情一好顿时玩性大起,在谢木佑转身关门时,凑到了他的身后吹了口气:“为什么毁诺?”
景安就看着谢木佑苍白的耳垂慢慢染成了红。
“你、你干嘛?”
“没想干什么,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毁诺?”
见谢木佑不答,景安又追问的几句,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满是火气:“你在毁诺之前知不知道你会被反噬?!”
当然是知道的。
刚刚的痛现在还残留在谢木佑的体内。
景安的问题他不是不知道,而是没有办法回答。
别人会不会因为普通的毁诺而被反噬?答案当然是不会。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所遭受的也并不是反噬,而是——天罚。
***
“汝所言属实?!”
“属实。”
“所言属实?!”
“……属实。”
“所言属实?!”
“……属……实。”
……
“吾最后问你,汝所言属实?若有所隐瞒则罚则加身!永世不得解脱!”
威严的声音响彻天际震耳欲聋,已经在七七四十九天的雷鞭下奄奄一息的谢七紧咬着下唇,全身褴褛尽失血色,“……属、实。”
轰隆一声,天罚加身。
七七四十九天的拷问换来的是别人不会知道谢木佑说过谎。
但天道知道。
天罚加身的后果则是只要谢七说谎或是毁约便会受到责罚。
而什么样的会被认定为谎言?什么样的又被认定为毁约?天道又会给予怎么样的惩罚。
就连谢木佑也不清楚。
天道至公,可何为天道?
恐怕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谢木佑从噩梦中惊醒,满头细密的冷汗,此刻骨头缝里是刺骨的y-in冷,就像有刀子在他的骨头上肆虐。
嘀嗒、嘀嗒、嘀嗒……
午夜一到,所有的痛苦在那一瞬间抽离,谢木佑死里逃生一般瘫软在床上,背后的床单早已s-hi了一大片。
谢木佑盯着天花板忍不住自嘲,这样的事根本算不了什么,可偏偏那人在了之后反倒脆弱了起来。
正胡思乱想着,门被敲响了,景安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能进来吗?”
没有等谢木佑说话,景安就推门而入。
景安其实踌躇了很久,他能感觉到谢木佑很不舒服但他又下意识得觉得他并不想让自己知道,难得善解人意了一把,但这样的善解人意也只维持到了敲门的瞬间,他根本不能接受谢木佑拒绝他进门的结果。
“景安……”
出乎意料的却也是意料之中,之前所有的煎熬与伤痛在看见来人的一瞬间都被抚平。
谢木佑看着景安爬上了自己的床,和自己并肩躺了下来。
“怎么今天没有星星?”
谢木佑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铜钱,以一种刁钻的角度甩了出去,将用四枚铜钱固定在在天花板上的黑布击落。
柔软的黑布落地。
露出了头顶的浩瀚星河。
景安不知道谢七是因为什么原因喜欢这样的景致。
总不能是因为敬畏吧?但至少他每次看到这片星空都觉得自己格外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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