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一直没回,史云桥翻来覆去的看手机,差点以为是自己的手机坏了,在屏幕上不停地滑来点去,景万里的名字刚亮起来,就被他点了红色按钮,拒绝接听。史云桥暗骂一句自己手快,赶紧拨回去。
“我还以为你因为我不回短讯,就跟我生气。”
史云桥别扭半天才回答,“我不小心按错了。”
景万里笑了,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烫红了史云桥的耳朵,“阿姨之前已经跟我说了,说你问了她。”
史云桥搓了搓自己的耳垂,“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你一问完她,她就偷偷打电话告诉我了。”
史云桥几乎脑补出阿姨有点圆胖的身体敲敲缩在厨房里,努力压低自己洪亮嗓门的样子,骂了一句,“你们两个都是有主意的。”
那边的景万里好像发出了轻声叹息,“那时我以为你不中意我,故意躲避我,也不敢再把阿姨留在你那里,只好这样了。”
史云桥想到自己发现阿姨不再来的震惊和伤心,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傻,他转移话题,“你今天……为什么没再来看我。”
景万里掐了烟,重新走回屋里,把阳台的门拉上,“我在半山这边,来找点东西。明天再去看你。”
两个人东拉西扯说一通无关紧要的废话,景万里看时间晚了,主动挂了电话嘱咐史云桥早点休息。
景万里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视线可及的地方,到处都盖着防尘布。
当初家里发了迹,父亲也同港城所有的生意人一样,选了旺地,在半山置宅,装修豪华,甚至可以说奢华。搬家的时候,他强烈要求住校,不常回家,中学毕业后父亲送了他现在住的公寓,他就自己住在公寓里。母亲当时还笑他,孩子大了也有秘密,成天跟父母一起烦都烦死了,交女朋友也不能。其实真正的原因父母不知,那时他才十几岁,真正的世家子弟不怎么瞧得上他,除了王陈二人,他没有知心朋友。连带着不喜欢这座宅子,感觉家里的一瓶一罐,都用华丽璀璨映照他的卑怯。
那时,父母还在,那时,他未识得张家生,那时,他还不像后来谨言慎行,谨小慎微。
父母去世后,他更是不来了。宅子就这么一直空置着,只定期找人来打扫。
景万里摸了一下,防尘布上已经积了灰尘,他使力一把掀掉。灰尘在空气里飞扬,惹红了他的眼睛。沙发还是记忆里的样子,父母曾经靠在一起看电视,他就坐在一边喝饮料吃水果,听他们说无关紧要的闲话。
景万里顺着走过去,一个个地掀开,茶几,餐桌,电视,客厅,水吧都慢慢地重新出现。一切都是记忆里的样子,是他的家的样子。
地上到处都是白色的防尘布,只有家具还光亮崭新。景万里吸了下鼻子,咽下喉咙里涌上的酸涩。屋里冷清,没有人气,没有烟火气。
但是景万里对着屋顶水晶吊灯喃喃,那吊灯是父母给他画册让他挑选,他不耐烦只随意指了一个。到现在一个灯盏也未灭过。
“我又回来了,我回家了。”
史云桥明日就要回学校上课。是以,一大早的景万里就驱车到了他家。
到的时候,史云桥还没起床,穿一件袖子特别长的居家服,松松地挂在身上,手都被遮起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看上去懵懂又柔软。
“不冷吗?天已经开始凉了。”早晚已经有些降温,夏天过去了。
他景万里开了门,就又躺倒在沙发上,冲他摇摇头,“你怎么这么早。”
景万里站在门口换鞋,“我醒得早就起来了。”其实不过是昨夜思绪难平,躺在旧宅里一夜未眠。到了早上,思念催人,他一刻也不想再在家里多待。景万里把自己的鞋放好,直起身体的时候,钥匙碗里的一个蓝色物件吸引了他的注意。
景万里一眼就认出来,是他之前帮史云桥拿回来的蓝色u盘。
他把u盘拿出来,送到史云桥的眼前,“怎么在那里放着,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史云桥一惊,彻底清醒睡意也没了,一把过u盘把手背在身后,“我……我昨晚用完顺手就放在里面了。”
景万里凑近问他,“怎么顺手顺到钥匙碗里的。”
史云桥恼羞成怒推开他,想逃去洗手间,“就是顺手不行吗!”
景万里从他身后抱住他,“谢谢你。”
起码你试探过我,没有立刻放弃我。
史云桥拍开他的手,“身上有烟味,难闻死了。”
景万里干脆扳过他的身体,吻在他的嘴唇上,“抱歉,我昨晚抽烟抽的有点多。”
“我还没有刷牙!”史云桥跳脚,“一点也没有看出你的抱歉!”
景万里温柔地笑了,“我真的很抱歉,你再体会一下。快点收拾,我带你去吃早茶。”
临出门的时候,景万里握着史云桥的手腕问他,“手好了吗?你可以开车吗?我精神有点不好。”
“昨晚没睡好?”史云桥轻声问,眼睛里的关心满得要溢出来。
景万里抿了下嘴唇,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在说,这是云桥,是史云桥,“我昨晚有点想念我父母。”
史云桥接下车钥匙放在鞋柜上,“那我们不出去了吧。”他干脆利落地又脱下鞋子,豪气万丈,“干脆今天我们两个就在家吧,我来做饭。”
“你行吗?”
“保管让你大吃一斤!是斤!不是惊!”
“那先简单发挥,做顿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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