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发出惊叹,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空的四朵花云。
只见花云缓缓褪成圈,四个大字在圈中由淡转深显现出来……
“生辰快乐”。
墨白张着口呆呆地望着天空绚烂的景色,直到四字消散殆尽,直至光晕退却,重归平静,直至脖子因久仰而僵硬难受,才缓缓回过神,看向楚长歌的眼里隐隐有泪:“谢谢,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烟花。”
“你喜欢便好。”楚长歌抚上他的脸,拇指轻拭去眼角将滑落的泪,唇角微微勾起,些许愉悦,些许无奈,“莫哭了,哪有人生辰净掉眼泪的。”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却笑出了泪花,自个儿别开脸用袖子抹了抹眼睛。等眼眶不再泛酸了,才重新坐下来,两手并排放在膝头,垂眸瞧着几根仍旧杵着的短棒,问道:“这烟花,怎么来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显字的呢。”
“是西域的东西。我回来前到西沙的外贸市场逛了一圈,想起你生辰将至,便特地买了想放给你看。不料……”楚长歌话到此处,叹了口气,没再往下说。
墨白却明了他的意思,张了张口欲说些什么,被他摇头打断:“我并非怪你,我只是怪自己。当初我说出那些话来,你要走也是情理之中,我没有资格干涉。若你仍执意要离开,明日我派……”
“不是的,长歌。”墨白猛地想站起来,小舟晃了两下后作罢,又坐了回去,垂首道,“我……我只是因你所说的那句话,才打算走的。既然你解释清楚了,我……我便不走罢。”
楚长歌心下一跳,未曾料到墨白竟如此轻易便松了口,握了握拳,又试探着问:“你,愿意原谅我?”
墨白轻点了点头。
原谅便原谅罢,何必与自己过不去?往日那些苦痛便由着它留在过去,他没有必要揪着不放,令彼此都难受。
反正,长歌已然归来,他也别无所求了。
良夜漫漫,两人对坐舟中畅谈别离时日之趣闻,分毫不觉夜渐深,却谁也未有说出心中深埋的话语。
寥寥数字,直入心胸。
却终究,无人知晓。
凤鸾宫。
华美舒适的宽大软榻上,一身杏黄宫装的舒皇后端坐于中间,脚边跪着一名宫女,正小心翼翼为她修甲。
“皇上驾到!”
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报声,舒皇后却未见慌乱,挥挥手让宫女退到一边,站起身稍稍整理妆容,在皇帝跨入殿内时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瞥见她一如往昔的从容淡定,这气度曾令他心声欣赏,此刻却只觉虚伪至极,城府至深,连“平身”都懒得喊,直接便将暗卫方才送到他手里的几本册子,甩袖摔在她脚前,神色阴郁:“皇后,能否告诉朕,此为何物?”
舒皇后俯身捡起来,一页一页地翻,越往后越是心惊,到最后一本时,已是浑身冰凉,脸色发白。
对于父亲的所作所为,她虽不曾参与,亦非一无所知,却不曾想……数目如此之巨,且竟被皇上所察!这些册子,不但将作假的账目条条罗列清楚,连相互勾结的官员名单都在上头了,证据确凿,百口莫辩。
舒皇后告诉自己不可慌,勉强镇定心神,直着身子缓缓跪在地上,声音平静:“臣妾不曾过问家父的事,对此是真是假一无所知,望皇上明察。”
她依旧清醒。
皇上既已有证据,十有八九要治她父亲舒清的罪,甚至……牵连整个舒家。但她堂堂皇后之尊,且育有嫡长子,只要她抵死不认,这罪名轻易牵扯不到她。她不倒,儿子将来才可能入主东宫,届时再为舒家谋划亦不迟。
然而皇帝下一句话便将她打入谷底。
“呵,那你可知,这些罪证,有多少是在萧祁那儿搜到的?”
“什么!”舒皇后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否认,“不可能!祁儿……祁儿怎么会知晓这些?皇上,定是有人陷害祁儿!”
“朕派的人亲眼见他看过这些册子,才知所藏位置,即便有人刻意栽赃,他知情不报,又该当何罪!”皇帝初知此事,心头震怒,恨不能将这个手肘往外拐的逆子抓到跟前狠狠教训一顿。他对儿子寄予厚望,儿子却背着他包庇外戚,这让他颜面何存?
“皇上,皇上!”舒皇后爬过来抱住他的腿,眼泪流了下来,苦苦哀求,“祁儿还那么小,他真的不知,求皇上……”
“滚开!”皇帝一脚踢开她,面无表情,冷声道,“你大可放心,朕不会对自己亲骨肉下狠手。在此案审结之前,皇后便在此闭门思过,莫要再出幺蛾子,惹得朕不快。”
说罢,皇帝拂袖而去,独留舒皇后在殿内,拳头紧握,眼神阴狠地盯着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昭武八年五月,工部尚书舒清因贪污巨款、勾结官员被判处斩首,舒家上下流放漠北以西,皇长子萧祁犯欺君之罪,皇帝仁慈,免死罪,贬为庶人,终身禁于东三巷。
半月后,接连送走父亲和亲儿的舒皇后哭干了眼泪,绝望疲惫之时却收到了父亲临终交付的密信,上头只有二字血书——“贺贼”。
不出十日,皇二子萧靖被人撞落水中,因先天哮喘,救上来时已然断气,年仅四岁。贤妃肝肠寸断,右相大人更是几番上书奏请皇上彻查,可除了一位失宠的昭仪留下认罪书上吊自尽外,再无其他线索。
御书房。
“爱卿,当真要拒绝朕的赐婚?”皇帝语气平静,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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